宣王有些郁闷,他外出游历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眼前这只小辣椒算不得绝色,却有一种天真纯然的气质吸引着他每天想尽办法来宫里逗弄她,然而不管他使出什么招,她就是不动心,连好脸色都不给他一个。
言楚楚何其敏感,她一眼就捕捉到了宣王眼中所有的情绪。
顺着宣王的视线看了一眼对面的顾潇潇,心中了然。
咳了两声,言楚楚道:“宣王殿下,我从东璃回来的时候,东璃皇让我转告你一声,你在西秦逗留的时间太久,该回家了。”
宣王一听,皱了眉,“皇兄当真这么说?”
“嗯。”言楚楚点头,“的确是他亲口所言。”
宣王眉头皱得更紧,“皇兄走的时候,我不是都跟他说了么,等过些时日,我会自己回去的。”
言楚楚无奈,“这便是殿下你自己的事儿了,如若暂时不想回去,还请书信一封寄回东璃,免得皇上担心。”
宣王深深看了一眼言楚楚,心中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女人突然抛弃了皇兄和薄卿欢在一起。
这时,太皇太后话了,“澄儿,你和小公主先出去,哀家有话要和他们两个说。”
宣王低声嘀咕,“姑祖母有什么话,竟连我也不能听么?”
太皇太后伸手点点他的脑袋,“你个皮猴子,这几日天天往永寿宫跑,听哀家说的话还少么?”
宣王站起身,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那二人一眼,转而笑眯眯望着顾潇潇,“小辣椒,来,咱们出去说。”
顾潇潇冷哼一声,自己站起身来向太皇太后告退以后就飞快往殿外去。
宣王心下一急,赶忙追了上去。
那二人出去后,太皇太后才看着薄卿欢,慢慢开口,“你是东璃永安家的小子么?”
薄卿欢站起身,再次行了一礼,“回姑外祖母的话,卿欢的娘亲的确是东璃永安大长公主。”
太皇太后眸中划过一抹了然,“难怪,哀家总觉得你有些面熟,却又与你接触不多,所以不敢确认。”
薄卿欢如实道:“先帝在世时期,为了避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引起两国纠纷,卿欢才刻意没有来永寿宫,就是怕被姑外祖母认出来,现如今我已辞官,今后再不用刻意伪装这层身份,所以,今日特意来永寿宫,是为与姑外祖母辞行。”
太皇太后一脸震惊,“你辞官了?”
“是。”薄卿欢道:“来永寿宫之前,才刚刚把辞呈给了摄政王。”
太皇太后还是觉得难以置信,“锦衣卫指挥使兼五军都督,权倾朝野,这可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你怎会轻易就放弃了?”
薄卿欢这个位置,的确是权倾朝野,摄政王固然有摄政大权,但他手上无兵卒,而薄卿欢身兼两职,同时掌管着南北两镇抚司、其下五个卫所的所有锦衣卫和前、后、左、右、中五个都督府军队,等同于掌管着整个西秦的兵马大权,若他有异心,想造反便是轻而易举之事,然而泰和帝还是毫不犹豫将这两个大权交给他,足以见得泰和帝对薄卿欢已经达到了百分百的信任。
这样的朝廷肱骨之臣突然请辞,未来的朝野上下,必会有一场不小的波动。
太皇太后满心遗憾。
薄卿欢扬唇,“厌倦了,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所以选择放弃。”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他旁侧坐着的言楚楚,“你小子是为了美人吧?”
“对。”薄卿欢直言不讳,“遇见她,才明白生而为人的意义,所以我觉得,陪着她,宠着她,一辈子,大概会比纵横官场,权倾天下更有意义得多。”
太皇太后无奈叹了一声,“又是一颗痴情种子,你和你父亲,太像了。”
薄卿欢笑了笑,“情爱方面,父亲的确是我学习的好榜样。”
太皇太后心中虽有遗憾,但毕竟这种事不好规劝,只得道:“既然你都已经决定好了,那哀家便不劝你了,回了东璃,代哀家向你母亲问声好。”
“多谢姑外祖母。”
薄卿欢再次行了礼,带着言楚楚走出大殿。
宣王还在外面,看脸色似乎是碰了一鼻子灰。
见到薄卿欢他们走过来,他冲着二人哼哼两声,“都怪你们前来搅局,坏了爷的好事。”
薄卿欢一针见血,“没本事就没本事,讨不得姑娘欢心,你还想把错赖到谁头上?”
宣王顿时语塞,反应过来后暴跳如雷,“薄卿欢,你别仗着长我几岁就随便教训我,仔细小爷一怒之下跟你拼命!”
薄卿欢淡淡瞥他,“教训你?那得看我有无闲心想得起你是谁来。”
宣王顷刻黑脸。
言楚楚趁机拐了薄卿欢一下,嗔道:“行了,你少说两句,他是你表弟呢,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看在言楚楚的面子上,薄卿欢暂时住了口。
宣王黑沉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还是小美人知道体贴人,就是可惜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竟瞎了眼插在牛粪上,简直罪过。”
言楚楚无语,“宣王殿下,你嘴巴很欠抽。”
宣王挑眉,“小美人,你舍得么?”
“怎么不舍得?”言楚楚瞪他,“你敢再损他一句,我就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