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沁人心脾的香气,还有噼里啪啦的声响。
云夕眼睛微微眯起,却看见黑色的木炭忽的裂开了一道的缝隙,香气便是从中传出来的。
她连忙用匕,将这木头从火盆中拨了出来,若不是怕烫着手,她肯定直接看这是什么个情况法。
“居然是青鸾木。”就连见多诸多奇珍异宝的云深都不由动容了,语气怪异,“你运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好,居然一拿就拿到了青鸾木。”
“如果说一寸凤凰木,一寸金的话,那么青鸾木的价格还在百倍以上。”
云夕明白了,也就是说,她这是赚大了。
青鸾木的好处,她当时听那两人说过,说是百毒不侵。
片刻之后,这木头突然裂开来,露出了里面一截青色如翡翠的木头。刚刚那种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已经淡了许多,只余下淡淡的,萦绕不散的香气。
云夕试探着伸手摸了摸这木头,说也奇怪。她原本以为这木头会很烫的,毕竟从火盆中拿出来不少,谁知道却还是凉凉的。
云深出低低的笑声,尾音撩人,“若不是如此,我早就阻止你了。”
云夕笑了笑,直接去除外面那层,拿起里面的青鸾木。那青鸾木大概是两个拳头大小的样子。入手十分的冰凉,一股的寒意从接触到的地方蔓延了过来,只是在最初的冷颤过后,这凉意反倒让人觉得宁心静神了起来。
果然是好东西。
她唇角扬起了愉悦的弧度,眼角眉梢皆是深深的喜爱。
她抬头望向云深,“这个直接佩戴在身上就可以了吗?若是中毒了的话,也是佩戴就可以了?”
云深为她解释道:“若是佩戴了,自然是百毒不侵。若是中毒了,则可以用青鸾木做药引子。”
云夕眉开眼笑的,“果真是好东西啊。”她星星眼看着云深,“你会做的吧?”在她眼中,云深就是全能的叮当猫无所不能。
被云夕这样热切地看着,就算不会,那也得说会啊,云深义不容辞地点头了。
云深道:“这块青鸾木,可以三分之二拿来做玉佩,三分之一留着做药引。”
云夕直接塞到他手上,笑盈盈道:“那就交给你了,反正你肯定不会让我吃亏的。”这种东西就应该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
将青鸾木交给云深后,云夕就不怎么关注这件事了。秋天到来,她也准备开羽绒服店和烤鸭店了。
不过云夕现在主要做的是甩手掌柜,自己只负责大概的计划。
这段时日,大楚和南陵,为了那元灵栖的事情,也交涉不少,并且闹出了些许的不愉快。
元灵御派人将元灵栖给送了过来。只是这送来,主要是为了赔罪,却不是要交给大楚处置。这点让楚息元很是不满,他本来就想着拿元灵栖来杀鸡儆猴一把。
元灵栖抵死不承认是为了锻铁方子,只说自己是来大楚时无意间见到云夕,一见钟情,这才想让她染上毒瘾,好能够将她带回去,并义正言辞表示自己对于大楚绝无不好的想法。
不过显然没有人会相信这点。
对于这个败坏她名声的人,云夕直接让人画了五张美人图,送到元灵栖面前,让他选出哪个是她。她还真不信元灵栖见过她。
每一张图都是千娇百媚的美人,当然没有一幅是云夕,她就是让人画越漂亮的越好。
显而易见,元灵栖根本认不出哪个是她——因为本来就没有,一下子就露馅了。
大楚的大臣看在眼中,对他越厌恶,就连南陵的官员也很是尴尬,觉得这位安亲王实在是丢了南陵的脸面。只是再怎么样,他们还是得保住他的性命。
最后经过了两边的扯皮,元灵栖不仅得道歉,还得赔偿一百万两作为所谓的损失。南陵的官员也说了南陵那边对于元灵栖的处置:贬为庶民,将他圈禁,并且毁了他名下所有的曼陀罗花田。
这样的结果也算得上挺有诚意了,大楚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国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元灵栖而恶化,这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吧。
之后,南陵的大使在完成任务后,急急忙忙将元灵栖给带了回去,以免哪个大楚人义愤之下,对元灵栖出手。
云夕有些好奇云深是怎么对元灵栖的,她可不信云深会让他完好无缺离开南陵。
云深意味深长道:“能让人上瘾的药物,可不仅仅是曼陀罗。”
云夕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不过只要元灵栖不是死在大楚的地盘上,那就不会因此两国的纷争。
“只怕今年南陵皇会亲自过来给陛下贺寿。”
这寿宴便是在十月份,算算其实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云夕不以为然道:“就算来了,也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她能量还没大到可以影响两国国家的邦交,只是……
云夕忽的勾起一抹浅笑,“虽然说南陵皇处置了元灵栖,可是这件事多少还是会留下一些芥蒂。你说他们会不会做一些事情来缓和?比如联姻啊什么的……”
她忽的笑了,她到时候看戏便是。
……
云深花了半个月时间,将青鸾木做成了五个玉佩,还有一瓶的解毒丹。云夕将玉佩分了分,云深和她时常会遇到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所以两人必须得戴的,云瑶同样如此。
剩余的两个,她暂且收着。
她的那几家店铺生意依旧红火,尤其是国色天香,更是备受世家小姐的追捧,若不是云夕又锻炼出了新的一批人手,不然人还真不够用。
这样好的生意,不是没有人想要模仿,只是他们却做不出云夕店铺中那些好东西,只能红着眼看着国色天香生意越来越好。
只是盗版很快就出来了。
“你是说盗版的千鹤膏?”云夕的神情不自觉变得严肃起来。千鹤膏是他们店铺中的镇店之宝,一个月只买五瓶,想要预定的人,已经排队到明年了。
立秋气鼓鼓说道:“那家店还取名叫天姿国色,可真是不要脸,据说他们家贩卖的就是咱们家这种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千鹤膏,一瓶卖了二十两银子。”
云夕眉头皱起,这不就是典型的盗版呢。
立秋语气越厌恶,“更可气的是,这家店居然还说他们的千鹤膏,方子同咱们家的6一模一样。”
云夕冷笑一声,“真以为咱们家的便宜那么好占吗?”她眼睛微微眯起,“查查这间店是谁开的,正常人可没有那个胆子。”
她完全不担心千鹤膏的泄露,因为千鹤膏得用到她的异能,每个月那几瓶,都是她亲自调配出来的。她也曾经将千鹤膏送给云深,试着让他看能不能检查出其中的配方。
云深虽然把大部分都检验得八九不离十,却也承认,其中有两味药是他所检验不出来的。云夕猜测,一个是异能,另一个便是被她整日用异能见惯,甚至在药性上提升了不少的千鹤草。千鹤草,她当时能找到都已经算是运气爆棚了。
立秋咬牙道:“这不要脸的人家,就是那詹家,整日说自己是书香世家,却能够厚着脸皮做这种事情。难怪长公主根本不许他们登门,更是放出话,有詹家的人在的宴席,她就不会去参加。”
云夕怔了怔,问道:“原来是詹子铭他家啊。”
这詹子铭,当时还很不要脸地质疑云瑶,来抬高自己,结果最后直接被翊染给赶了出去。
立秋点点头,“长公主脾气已经算不错了,之所以会那么愤怒,也是因为先前詹家在外头嫌弃柔嘉公主整日在外面抛头露面的,甚至对自己的亲家说,若是等柔嘉公主嫁进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她什么叫做三从四德。”
云夕嘴角抽了抽,这一段她还真不知道。她知道詹子铭是脑残,却不知道他们全家都是这样的大脑残。正常人娶了陆翊染这样备受宠爱的公主,那肯定是小心翼翼捧着。这家倒好,还真觉得自己是根葱,居然想教导起公主,脸真大!
“小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詹家对儿媳妇可不算好,规矩那叫一个多,他们的亲家看见自家女儿嫁的不好,自然不会帮他们保密。”
云夕冷笑一声,“长公主只是最近忙着清理府里的钉子,腾不出手来教训他们。”
这詹家还真当端长公主是泥人了。
“只是长公主说不会和詹家人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大家都知道詹家得罪了长公主,自然不敢同他们家走动。詹子铭他父亲詹凡在翰林院也被排挤,甚至前些天在工作上还出了差错,考评只怕要下等。所以詹家正打算花大笔银钱疏通关系。”
云夕明白了,“他们看咱们店铺生意好,所以便打上了千鹤膏的主意了?前些天,红杏和绿芜同我说,有人花了一百两银子,想要收买她们,说出千鹤膏的配方,只怕也是詹家做的。”
说起来,京城中想收买国色天香员工的人真不少,云夕更是直接对那几个姑娘说,有人找她们,给她们送钱,她们就放心地收下,当做自己的外快。所以那些姑娘们也常常嬉嬉笑笑地比赛着谁被收买的次数最多。
其中绿芜被收买的次数最多,最多的一个月,还有五百两的外快,弄得她有些不服气地摸自己的脸,说难道自己看上去像是那种容易出卖主家的人吗?
绿芜这些女子在被云夕买回来之前,都是身世凄惨的女子,被云夕训练之后,进入国色天香,不必奴颜婢膝,即使面对那些身份胜过她们不知道多少倍的世家小姐。那些小姐同她们说话,也都是温和可亲,甚至还颇为敬佩她们懂那么多知识。
这些都是郡主给带来的,绿芜等人哪里可能会为了一点银钱就背叛云夕。更何况,她们在国色天香里,每个月的工钱也不少的。
立秋道:“我查了一下,这天姿国色的掌柜,是詹凡得用的管事的妻子。詹家大概是想要借着这铺子多赚点银子,毕竟现在可没有哪个有钱的人家傻到将闺女嫁给他们。”
先前詹家娶的好几个媳妇,都是所谓的富商之女,都带了不少的嫁妆过来。结果等嫁入后,詹家便坑骗着媳妇用自己的嫁妆来填补家用。他们一方面用着人的嫁妆,一边还嫌弃人家的身份,觉得充满铜臭味,能够嫁入詹家是她们修了八辈子的福气。所以待这些媳妇还真不好,动不动就拿人家身份说事,另一边还不肯同亲家走动。
那些富商也不是傻子,看到詹家这做派,哪里敢再将自家闺女嫁进去。
云夕吩咐道:“到时候找个人,买一瓶这天姿国色的千鹤膏。”云夕在千鹤膏三个字上加重音,“我再对比一下这膏药同咱们家的差别。”
立秋得到吩咐,立刻去处理这件事。她行动力十足,不过半个时辰后,詹家的“千鹤膏”便出现在云夕面前。
从瓶子包装来看,这千鹤膏的确同她家贩卖的十分相像,不知道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混肴了——想来这也是詹家的目的,借着云夕千鹤膏的名气好方便揽钱。
云夕打开盖子,差别立即就显现出来了。云夕的千鹤膏,带着淡淡的馨香,夹杂着一缕药味,十分好闻。可是这千鹤膏,闻起来,就像是那种刺激的膏药味,立刻落了下乘。
云夕的千鹤膏,漆黑如黑玉,光华流转,一看就是好东西。
可是这詹家的千鹤膏,就像是一团的黑泥。
她皱了皱眉,写信给云深,打算让他看看这千鹤膏的成分配方,顺便再问问,这东西敷脸上会不会出事。往脸上抹的东西可不能太大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烂了皮肤。
云深离开皇宫后很快就过来了,在杜家蹭了一顿晚饭后,他才做起了正事。
在检验过后,他直接将配方给写了出来。
云夕凑过头看了看,现詹家这千鹤膏,除了千鹤草之外,其他的配方都差不多,不过在剂量上有所差距。因为没有千鹤草的缘故,詹家便用决明子来代替。
云夕问道:“这东西,往脸上敷,真的没事吗?”她下午时候问过立秋了,因为打着千鹤膏的名义,不少人相信这店家“无意”中获取了千鹤膏的配方,一些买不到的人,还真跑去詹家买了。
单单一天时间,就卖出了五十多瓶。
云深实话实话,“若是皮肤没问题的话,这东西往脸上抹,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若是脸上有暗疮痘印,再往脸抹这些东西,只怕很容易引皮肤的溃烂。至于消除疤痕、美白肌肤,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云夕眉头狠狠拧起,她还是马上将詹家的事情搞定了才是。这种恶心人的人家,还是早早压下才好。
……
与此同时,詹凡正对着今这两天赚到的银钱笑得脸上菊花朵朵开。
“咱们才开业两天,就赚了两千两了吗?”他妻子虽然名下也有几家店铺,但是一个月最多纯利润也就是几百两,哪里像是这天姿国色一般,简直就是日进斗金。
詹家的管事同样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是这样没错。虽然之后肯定不会像第一天一样赚那么多,但一个月下来,三千两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詹凡满意地点头,整个詹家,一个月开销也用不到五百两银子。
他想了想,说道:“你等下将其中一千两银子给我,记得账面上做得漂亮点。”
管事心领神会,老爷这是想花钱了。
詹凡眼中闪过一丝的得意:听闻这百花楼今日来了一个才貌双全的清倌,只可惜先前囊中羞涩,现在可好,有银子在手,他可算有机会能够一亲芳泽了。
管事继续道:“不过咱们打着千鹤膏的名头,万一被明郡主知道……”他还是有点担心会狠狠得罪杜云夕。这位郡主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更别提她背后还站着一个护短的云深。
詹凡眉头微微皱起,可是想到千鹤膏的利润,还是有些不愿意停下,他直接说道:“大楚可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说不能将膏药取名叫千鹤膏。你看街道上鸡蛋灌饼不也那么多家吗?再说了,咱们的陪房,也就只有一味药不一样,也算差不多多少了。我们卖得好,也算是帮她扬名声不是?”其无耻的嘴脸可见一斑。
倘若是在以前的话,詹凡还会考虑一下自己的名声,可是因为端长公主的缘故,詹家的名声一落千丈。他更是需要银子活动,以前顾虑的事情也就不算什么了。再说,他也觉得,不过是差一味药罢了,效果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他却没想到一个问题:能够检验出配方的太医有不少,其他人之所以没有做这门生意,便是因为他们找不出最关键的千鹤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