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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上了,依旧同过往一般行事,晚上甚至还偷偷去威胁了一次谢欣姝,甚至还设计了一番嫁祸的阴谋。
殊不知他们的对话都被云夕和云深的人马给听了去。
另一边,云夕也让人去请林菀第二天过来,为的是指认郝眉。
立秋和墨烟等人也将自己探到的消息仔仔细细道来。
“郝眉特地让人送了那乌鸡过来,咱们的人每天都得去厨房拿乌鸡回来炖汤,其中必定会经过青石板路。那谢欣姝,便打算等我们走过那路后,再往路上抹上油,嫁祸到我们身上。”
云夕惊讶道:“可见她宁可没了这孩子,也要把我们拖下水啊。”这是多大仇!
云深冷笑道:“果真是痴心妄想。”
云夕反而笑了,“这方法其实挺好的不是吗?谁都知道,我和她的不合,整个云府都是知道的。”
“她也配同你相提并论?”
云夕点点头,“我也觉得将我们两人扯在一起,是对我的侮辱。”
她目光落在墨烟和立秋身上,却现他们两个脸上难得浮现出迟疑的神色,问了问:“怎么了?你们还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墨烟咳嗽了一声,说道:“谢欣姝今晚还试图说服贺山,做最后的挣扎,看能不能留下这个孩子。她不明白,为何贺山不肯让她生下这孩子,然后日后再利用贺山在府里的势力,将他们两个的孩子扶植起来。”
“谢欣姝怀孕以后,给她把脉和开安胎药的,是城里的张大夫。”
云夕心不由跳了跳,不由看向云深——这贺山真乃牛人也。居然真的给云穆戴绿帽子了,这种剧情可真喜闻乐见。
她缓缓道:“谢欣姝的月份瞒不过人,只怕这张大夫早被收买了。说来,我当时也觉得谢欣姝真是好运道,才刚失宠,就爆出了怀孕的消息。”
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贺山有本事啊。
云深挑了挑眉,即使听到自己的爹被戴绿帽了,也看不出半点的怒气,语气那叫一个平静,仿佛只是在问今天晚餐要吃什么,“贺山又是如何回答的。”
墨烟道:“贺山说,他并不缺她肚子里这块肉。”
云夕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记得贺山没有成亲吧?”
对于贺山的生平,她多少也知道一些。贺山原本有个感情很好的未婚妻,结果未婚妻不幸病逝了以后,他一直不愿再娶,一副对未婚妻情深义重的样子。
说起来云穆会如此重用贺山,据说便是因为同他产生了共鸣。
云深点头,“贺山的弟弟也曾想过给贺山过继一个孩子,只是被他拒绝了。”
云夕温和的声音带出几分的嘲讽,“看来贺山在大家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有了后代,所以才不稀罕谢欣姝和他的孩子。”
她想起贺山那样拼命地帮云曹氏等人,脑洞大开:不会云舒和云翼是贺山的孩子吧?
回想一下这对姐弟的相貌,云舒和云翼的确同云穆不太像,甚至云翼的嘴巴和贺山挺像的。
真是看不出,云曹氏那么爱云穆,居然也会红杏出墙。在那个时候,云穆因为愧疚的缘故,对云曹氏还是挺好的。
云深显然和她想一块去了,屋子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
云夕推了推他,“好了,你该入宫了。嗯,剩下的交给我处理吧。”
云深对于自己妻子的手段很有信心,加上现在时间也不算早,同云夕点点头后,便去执勤了。
等云深离开后,云夕伸了个懒腰,冲着银丹微微一笑,“好了,我们去厨房吧。”
她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了扇形的阴影,嘴角亲噙着这样一抹温柔的笑意,“我嫁进门一段时日了,也未曾给公公他们做点吃食,今天天气不错,倒是可以下厨。”
云夕进院子中的小厨房,做了几道云穆喜欢的菜,比如牛乳菱粉香糕、清炖蟹粉狮子头和三鲜鸭子。她想起一直对她挺够意思的样式,同样做了两样杨氏喜欢吃的东西,像是水晶肘子和糖蒸酥酪。
等做好了以后,她选了贺山不在的时候,请云穆和杨氏来品尝一番。
此时春光灿烂,姹紫嫣红,恰是欣赏风景的好季节。
云夕平素连请安都难得,今日却亲自下厨,好声好气邀请云穆过去,不免让云穆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唯一让云穆惊讶的是,云夕却将地点定在了那桃花园中。
杨氏比云穆来的更早些,见云穆过来,站起身行了一礼,“老爷。”
杨氏笑道:“今日托世子夫人要孝敬老爷的缘故,我倒是有了口福。”
云穆对杨氏的到来并不惊讶,他只当云夕是为了避嫌,不好单独同他这个公公相处,这才请了杨氏过来作陪。
云夕将食盒中的菜肴拿出来,摆在桌上,还特地将云穆喜欢吃的那几道菜摆在他面前,“今日桃花开得正好,想着春光难得,这才冒昧请了爹过来。”
云穆看着桌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不得不承认,传言非虚,这位儿媳妇果真在这方面很有一手。
云夕将筷子递了过去,云穆接过筷子,夹起一个狮子头。云夕特地将狮子头做得个头小一点,这样吃起来也不至于不美观。
银丹则是按照计划,去厨房拿那乌鸡。
云夕之所以选在这花园,便是因为这桃花园恰好可以通过缝隙,隐约看到那条青石板路的场景,可是从青石板望向花园这个方向,却因为有树荫的缘故,看的不是很清楚。
银丹拿了乌鸡后,那知书果真手中拎着一个黑色的水囊,然后将水囊中的东西倒在小路上,做完这件事后,知书左右环顾了一圈后,急匆匆地走了。
等她走的时候,玉蝉才出一声惊呼,“那不是知书吗?她刚刚在做什么?”
事实上,在请杨氏过来的时候,云夕便已经同杨氏透露了一二,所以玉蝉才会如此配合行动。
云穆一身青色的长袍,看上去比起平日的威严,多出了几分的儒雅,他对着身旁的护卫道:“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功夫,那护卫便检查完回来了,“大人,那条路上被撒了好些油。”
云夕眨了眨眼,问道:“这知书是谢氏身边的大丫鬟,她往路上涂油,难不成是想要和谁起了意气之争,想要绊倒人不成?”
杨氏拿起手绢遮挡住嘴角的笑意,“不管是不是如此,她这种行径太过恶劣,将知书给抓过来,好好审问便是。”
云穆沉着脸点头,命令侍卫将那知书给带过来。
没等护卫行动,谢欣姝已经被另一个丫鬟知琴扶着走了过来,走的方向恰好就是刚刚被撒了一地油的地方。
云穆见此,脸色一变,直接站起身,大步走起,“停下!”
谢欣姝转过头,恰好看到云穆,她心中不由一喜,原本她打算等流产了以后,再让人找国公爷过来,如今直接在他面前出事的话,想来冲击感会更强!
她明明听到了云穆让她停下的话语,却还是故意装出一副因为见到他,所以太过欢喜的样子,直接走了过去。
她为了今日,原本就故意穿了磨得光滑的鞋子,等她经过被油润过的石路,如她所愿的身子栽倒在地上。
谢欣姝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她真的摔下来的时候,她还是疼得眼泪直流。
云穆脸色变得铁青,脚下步子加快,转瞬之间,便到了谢欣姝面前。
谢欣姝感觉自己的肚子疼得像是要炸开一样,手下意识地放在自己的肚子中,从下面流出的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裙摆。她眼泪不断地往下掉,也不知道是在哭这注定要离开她的孩子,还是在哭自己如浮萍一般的生命。
“我,我的孩子。”她忍不住出了痛苦的呻吟,脸上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恐害怕的表情。
云穆脸色铁青,“快去请大夫!”
知琴道:“奴婢马上去请张大夫过来。”
谢欣姝手上都是血,她紧紧抓着云穆的袖子,挤出了哀切的神色,“老爷,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孩子!他还没来得及看这世界一眼啊……”声音那叫一个凄惨。
云夕看着这场景,没有要过去的意思,慢条斯理地喝着毛尖。今年新一批的贡茶已经到了,云夕手中拿到了两罐。
杨氏看在不远处那谢欣姝在做戏,低声问了一句,“你不过去吗?”
云夕嘴角勾了勾,“还不到我出场的机会呢。”现在戏还没演到*的地方,像她这样的重点人物,当然是得压轴出场。
霜降则按照原本的计划,去请了一位顾大夫。
谢欣姝还在那边梨花带雨,“老爷,我肚子好疼……救救我。”
“无论如何,就算牺牲我的性命,也要保住我这一胎啊。”
云穆看着她坚决的神情,心中叹息了一声,他回想起刚刚知书所做的事情,哪里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怕知书已经被人给收买了,就不知道收买的人是谁。
知书赶了过来,闻着空气中传来的浓厚血腥味,不由有些腿软。
知书扑了上来,哭道:“姨娘,怎么我才离开你没多久,你就出事了?”
“是谁害了你的!”
云穆先前可是亲眼看到这丫鬟往地上抹油,如今却又作出一副忠仆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知书还在那边嚷道:“定是世子夫人害了你!我刚刚看到她的丫鬟走过这条路,还停了好一会儿,一定是她搞的鬼!不然好端端的路,怎么变得这么滑!”
云穆冷冷道:“将这污蔑主子的贱婢拖下去,先杖打五十大板再说。”
云穆的侍卫提醒,“大人,五十大板下去,只怕她就没命了,哪里能审问出东西。”
云穆想想也是如此,“那就打二十大板。”
知书原本以为她扯出杜云夕后,国公爷便会立刻调查这件事。其余的证据她和姨娘都已经安排好了,谁知道云穆根本不信她的话,直接就傻眼了。
侍卫直接往她嘴里塞了布,将正在挣扎的她拖走了。
谢欣姝显然也没料到云穆会是这样的反应,忍着疼痛道:“老爷,知书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为我抱不平,说出真相罢了。”
“您怎么能够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她?”
云穆沉声道:“单单一个陷害主子,打死她都不为过。”
谢欣姝哭道:“知书哪里说错了?阖府谁不知道世子夫人看我不顺眼,我原本以为我小心躲着她也就算了,谁知道她连我们的孩子都不放过。”
云夕看事情展得差不多了,款款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欣姝,“你的意思,你小产也是我设计的?”
谢欣姝道:“不是你还有谁?”
云穆怒道:“够了!明明这是同云夕无关,你却口口声声要往她身上泼脏水,你到底存的是什么心!”
“我刚刚亲眼看到了,看到你的丫鬟将油涂在了这路上。你还想说什么?”
谢欣姝没料到这点,直接呆了。她原来收买了好些人,打算做目击证人,谁知道云穆自己就是证人!她下体依旧源源不断地流血,她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温度也随着血液的流出而被带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云夕弯下腰,直接扯下谢欣姝的鞋子,说道:“一般怀孕的人,鞋底都会刻意做得粗糙,减少滑倒的几率。可是你这鞋底却十分光滑,即使没有地上这一层油,也很容易摔倒。”
云穆额头蹦出了青筋,云夕的话明显是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谢欣姝自己设计的。他不敢相信会有人不要他的孩子,可是摆在面前的证据,却提醒着他这种可能性很大。
谢欣姝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流血流的,还是因为云夕的话吓的,她只是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
片刻之后,她索性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事。
云夕看向云穆,“爹,好歹先将她送回院子,再请个大夫来看看。要问话,也得等她醒来再说。”
云穆点点头,一想到这事很有可能只是谢欣姝的自导自演,他便生不出半点怜惜的想法。
知琴这时候也请了平素给谢欣姝诊断的张大夫过来,张大夫在把脉过后,一脸遗憾地摇头,“这胎没保住,她原本身体就不太好,只怕日后很难受孕。”
知琴闻言,一下子哭了出来,“我可怜的姨娘,你怎么就这么苦命!”
云夕看着她们她惺惺作态只觉得好笑,她问道:“她这一胎几个月了?”
张大夫捋胡须的手顿了顿,然后做出惋惜的样子,“已经四个月身子了。”他又补充了一句,“看脉象很有可能是男丁,真是太可惜了。”
云夕眨了眨眼,她好歹给这位一次机会,可惜他没把握住。
没多时,云夕让人请的顾大夫也来了。
等顾大夫把脉后,云夕问道:“顾大夫,这谢氏四个月的孩子没保住流产了,不知道这身体是否调养得回来。”
顾大夫皱眉,“谁说是四个月了?这明明是三个月身孕!”
云夕转头看向张大夫,一脸无辜,“可是这张大夫说是四个月啊!”
旁边云穆的脸色铁青,眼神喷火,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异样,“好!好一个谢欣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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