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

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

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看着立在窗前的水梦，吟诵柳永的《玉蝴蝶》，兰子走过来道：“你何以如此哀戚，故人不是就在你面前吗？你眼前亦非那苹花老，也不见月露冷，梧叶也正茂盛！北京处处是潇湘。不要想别人，这样会让我妒嫉的。”

“偶然想起古人，在一片萧条的晚景下，又恰逢时运不济，时值那种心境，却依然做得如此唯美的文章，便觉得那时人的聪慧与坚韧了。”水梦立在窗前看着苍穹夜色。不见一颗星的夜空，是北京的一大特色。

“梦儿，其实人人都要向上看，你只要相信，其实你的大喜大悲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也许从今天起，你就要成为一个崭新的人了。”

“兰子，不用再劝我了。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人那事已经在我生命里成为过客了，不会再妆点我的人生了。”水梦冷冷地看着夜色中，依然奔行的车辆道：“我的悲伤不会阻止他们的脚步，我只是大自然的一粒尘土，纵使今天便离开这尘世，也不会给这世界造成什么困扰。”

“你不会给世界造成困扰，却是苦了你的父母，害了你的孤儿。”

“是啊。”水梦回头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是有人需要的。昊宸就是需要我的。”

“可不是吗？你总的来说，还是有点用处的。”兰子翻阅着水梦翻译的一部德国的管理丛书又道：“你看，这不也为社会做出贡献了吗？”

“这么说，我的人生其实也是有可圈可点之处？”

“必须的！还不少呢。”兰子放下书朝她招手道：“来吧，休息吧，这个季节天越来越长了，夜也越来越短了，怕是睡不多少觉了。我们明天还要去国展呢。”

“好。”水梦调转回身，走到床边。

“那什么。”兰子忽然看着她道：“我不喜欢你脸上的那种淡漠，摆明了一副不问红尘世一般。我告诉你，你的脸上要带出青春的、自信的神态，那其中要含有活跃的、跳动着激情的灵魂。必须有！”

“好了你。这不是淡漠，是心态的成熟。你几时能修练得成。”水梦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躺了下来。

“我们的大美女，一直都这么漂亮。来，互相祝福一下，明天马到成功。”兰子伸出手来道。

“好，马到成功。”水梦与其击掌后道：“睡吧。你那摄影机实是重得狠。真不知道你这身子骨怎么承受。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