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闻着和吃着是两回事,当春山和春溪迫不及待的挖了一大勺放进嘴里,还没来得及享受美味,只在舌尖停顿了一秒就吐了出来,然后飞奔出去到厨房舀水喝。
春河眼馋的盯着豆腐,因为三姐不让他吃,有点委屈的缩在王氏怀里,眼睛不停的瞟着沈华,无声的控诉着。
沈华无奈,倒了两碗水来,把麻婆豆腐在里面洗洗,然后喂春河:“你试试,如果不觉得辣,再吃。”说着把另外一碗水送到他面前。
很显然,全家没人能接受这种辣味,只有沈华一个人吃得香。王氏稍微好些,在水里洗过的,勉强还能入口。
最生气的是春溪,她忙了一晚上,结果难吃到无法入口,再看小妹吃得欢,心里更是不爽,她到现在喉咙里都火辣辣的,噘着嘴不高兴的说:“花儿,你这弄得是啥啊,比大蒜姜片还辣,根本没法吃。”
为了照顾他们,她只放了一点辣椒末啊,可能对于从来没有吃过辣椒的人来说,一点辣都接受不了,这样,想要靠辣椒赚钱的法子得再思量思量。
“姐,你试试水里洗过的,下次我做个别的,少放些。”沈华主动夹了一块豆腐洗洗后送进春溪碗里,满怀期待的看着,瞧对方抗拒的样子,鼓励道,“试试嘛,就试一次。”
春溪瞧她娘也冲她点头说:“我吃着还行。”便十分为难的跟吃苦药似得放进嘴里,皱着眉咽下去,好像真的还行。
春山一直注意着春溪,见她眉眼散开,也有样学样,闻着这么香,自己却吃不下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一盘麻婆豆腐,在桌子上好几个碗中终于吃干净了,四个飘着辣椒末的碗,四个喝水的碗。
最后豆腐的汤汁倒是受欢迎,用来蘸饼子吃,十分的有味,并且没有空口吃那般辣。
总的来说,沈华还是满意的,辣这调料,多吃就习惯了,而且是越吃越爱吃。
……
五月里的天,已经很热,村里安排人打扫场子,准备麦收,这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麦子熟的快,要赶在天好的时候收割完,如果麦子晒在场里,一旦下雨,就要抢场子,不然淋湿了的粮食容易坏。
按往年的惯例,村里相亲相熟的合在一起压场,有牲口的出牲口,有石滚子的出石滚子,女人们就负责翻麦秆。
春武刚去沈员外家,何氏和沈婆子打了招呼,就不让春武回来了,让他安心陪读,少他一个六岁的娃也无大碍。
王氏算着日子,带着孩子们回家,这时候学堂也都放假了。一到家,她就忙的脚不沾地的,沈婆子见她识趣,对她住到镇上的事稍稍释怀了些,关心的问:“可去县里瞧过老大了?”
王氏晒被子的手一顿,转过脸温声回道:“娘,没去呢,我那图还没绣完,绣完了交了货再去,也好给他送些钱,不然白浪费一次车马钱。”
沈婆子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拐进厨房。
何氏也把被褥拆出来洗晒,站在房门口听见这话,忙把被褥送回炕上,漫不经心的走到厨房,“娘,大嫂啥时候去卖绣活啊,我想跟着一道去,看看大武。”
沈婆子回她:“你问她去啊,问我干啥?再说,你挺着个大肚子在家安稳些,村里不够你逛荡啊,还想去县里!”
何氏暗暗翻了个白眼,腆着脸说:“瞧娘说的,我不是想儿子了吗?要不,到时候娘跟着去看看,也顺带去瞧瞧大哥,娘不是还没去看过?”
沈婆子应了一声,“到时再说吧。”收麦子得十多天,老大家的绣活估算下,也得十天,这事不急。
何氏见沈婆子应了,笑着又说:“到时候娘瞧瞧春绣坊有没有别的绣活,也给我接一个,我最近头晕好些了,瞧你们忙着,我总闲着也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