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在一边的梨花凳上打着瞌睡,一听他这话一个激灵立马醒了,“使不得!使不得啊陛下!这更深露重的,又快入冬了,您要是染上风寒了,奴才怎么跟国相大人交代呀。”
云小天瞥了他一眼,“谁要你跟他交代了?朕自己的事自己不能做主吗?”
小宝被他这一瞪,吓得结结巴巴,“不,不是,可是您大病初愈,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云小天叹了口气,“朕这么大个人,外面溜一圈最多感感冒,可花球这么个小玩意儿,这么冷的天气在外面呆上一夜,能要了它的猴命啊。”
小宝继续劝阻道:“那也犯不着您亲自去找啊,奴才着人去寻吧。”
云小天:“别别别,半夜三更地把大家都叫起来就为了找一小毛猴?传出去多不好呀。”
要真这么干,朕的人设就要崩个稀巴烂了。
说完,云小天手脚麻利地将衣服穿好,披了件披风,套了个毛帽,就出门了。
小宝还想再阻止他一下,“陛下,陈大统领今天才说了最近不太平,让您安心静养不要随意走动,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
云小天摆摆手,不耐地打断他,“行了行了,朕知道,你别乌鸦嘴,那人今天早上才失手,他不至于蠢到晚上又来吧?”
而且这两天肯定是禁卫军戒备最森严的时候,到处都有护卫巡逻,他又不出太和殿,能出什么事。
小宝见劝不动他,只好也赶紧拾掇拾掇自己,打着灯笼,跟在云小天的后面出门了。
他们在外面足足找了一个多时辰,太和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都没看到花球的踪影,就在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云小天忽然在泥地里看到了一撮金毛。
他拿走小宝的灯笼,躬下身把那撮金毛捡起来揉搓了几下,手指间传来的柔嫩触感跟他摸花球时的触感是一样的。
他看向黑漆漆的竹林,问道:“这后面是什么地方?”
小宝有些害怕地看了静谧阴森的四周,支支吾吾地答道:“奴才也不太清楚,奴才很少往竹林这边走动,这后面……好像是已故太子的旧居重华殿吧,听说重华殿当年发生了一场诡异的大火,将当时的太子和二皇子一起烧死在了里面,先帝大怒,查处了一大批人,自此重华殿就变成了一个不祥之地,渐渐就荒废了。”
云小天指了指黑得浓郁的竹林,道:“进去瞅瞅?”
小宝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别啊陛下,您有龙体护身自然是不怕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可奴才就是一个普通人啊,这些年关于重华殿的诡异事件奴才听得太多了,我,我不敢去。”
云小天见小宝胆量这么小,在他面前礼节都顾不上,连“我”都说出来了,不禁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他抬起手里的灯笼,烛光透过红色的灯笼纸把他俊美的面容照的忽明忽暗。
他扯出一个阴森的笑容来,“怎么不敢,你现在不就在‘重华殿’里吗?”
“啊——!”小宝发出惊恐的叫声,转身就跑走了。
“没意思。”云小天把灯笼放下来,兴致缺缺地朝小宝的背影摆了摆手指。
小宝跑出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云小天捉弄了,他一边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一边跑回去找自家陛下。
但是当他回到原处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小宝试探性地朝着空气喊道:“陛下?陛下?”
漆黑的竹林里没有回应。
小宝顿时慌了:“陛下你别捉弄奴才啊陛下!陛下别玩了,你快点出来吧!陛下——”
小宝的声音响彻整个竹林,但除了他自己的回声之外,没有任何声响从竹林里传来,他多希望这一次还是陛下在捉弄他,但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嗓子都快喊哑了,他的心这才渐渐沉了下去。
但是讲道理,这一次还真不是云小天要玩他,当云小天在竹林边缘脚下一滑,摔下长长的陡坡的时候,他就知道——
他要玩脱了。
卧槽——!
云小天猝不及防地滚下陡坡,骨碌骨碌像个滚轮一样不知道滚了多少圈都没到底。
好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的肚子撞在了一根粗壮的竹子上,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把他晚饭给撞出来,云小天疼得白眼儿一翻,晕了过去。
然后他就醒了。
他“刷”的起身,望着熟悉的墙壁,自家的时钟还在滴答滴答地转动着,时针停留在了一点的位置上。
他根本来不及想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来的,摔下长坡的痛楚仿佛穿越了梦境,那种被车轧过一样的感觉好像还在他的神经末梢隐隐作痛,他看了看柔软舒适的床,顿时睡意全无——
他简直能想到自己睡过去之后待会儿在梦里醒过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酸爽体验。
“要你嘴贱!遭报应了吧!”云小天懊悔地流下了两行弯弯曲曲的面条泪。
睡是睡不着了,他干脆起来冷静一下。
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牛奶,他喝完牛奶足足冷静了三十秒种,才开始想自己是怎么回家的这件事。
他记得……他原本是在公司里赶稿,结果的助理叫他去gay吧找,找到以后他居然跟人家喝上了,喝着喝着……就忘了!
“云小天你这日了狗的记性,老子真他妈服气。”他十分冷静地吐槽着他自己。
这下好了,他的稿子又写不完了,他选择狗带。
“哦对了,还有录音笔。”云小天忽然想起自己不止带了不中用的脑子去见,他还带了录音笔的啊!
他一脸兴奋地冲进卧房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在听到所有的录音内容,包括季熙抓包他去酒吧的事之后,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朕还是狗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