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娇娇哪里肯向白木槿道歉,此时只觉得心头万般委屈,眼里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哽咽着道:“祖母,你果然偏心,你只喜欢白木槿,我不过是她不在时的替代品,呜呜……你好偏心!”
这样的指责让陆老夫人的脸色越阴沉,见这个平日里自己也宠爱有加的孙女这般没样子,就觉得自己太过纵容她,正要作,却听得外面刚走没多久的胡氏赶忙进来打圆场,劝道:“老夫人,您别生气,娇娇不懂事,我会好好管教的,切莫和她一个小孩子生气啊!”
陆娇娇见自己母亲来了,便更觉得委屈,一头扑进胡氏的怀里哭了起来,道:“娘,呜呜……祖母竟然帮着外人凶我,娇娇好难过……”
你瞧陆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难看的,恨不得上去将陆娇娇打一顿的样子,指着胡氏道:“这就是你教导出来的好女儿?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槿儿是我的亲外孙女,何时成了外人?没心肝儿的小蹄子,我真是白疼你一场,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往后也别来了,省得我看了堵心!”
白木槿见状,赶紧给陆老夫人轻抚背部,让她缓口气,崔嬷嬷也赶紧劝道:“二夫人,您赶紧带着孙小姐先离开,别气坏了老夫人的身子!”
胡氏可不愿意就这么罢休,拍了拍陆娇娇的背,然后赔笑道:“母亲,您何必动这样大的怒,娇娇是个孩子,有口无心的,你素日就疼她,可是一点儿也见不得她受委屈的!”
这话明着是在劝解,其实说到底还是在指责陆老夫人偏心,竟然为了白木槿这样恼自己的亲孙女。
陆老夫人听了火不打一处来,又要开口骂人,却被白木槿阻止了,她轻轻软软的声音,让人听了不自觉的就熄了怒火:“外婆,先喝口茶,别气坏了身子!”
捧着茶杯,浅笑盈盈地递上去,陆老夫人见她如此,也不好拂了她的意,便顺势就喝了一口,清茶入口,才稍稍缓解了她的怒意。
白木槿此时才稍稍皱了眉头,对着陆娇娇和胡氏的方向,盈盈福了身子,不骄不躁地开口道:“二舅母,您若真心为了外婆着想,还是先带着表妹下去吧,外婆年纪大了,不能着急上火的,娇娇表妹对我有所误会,我想二舅母会解释清楚了兮儿的事情,她必不会再如此恼我!”
胡氏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白云兮的事情捅出来,好逼得白木槿回去让那白老夫人放人,这是她和陆氏私下里商量好的,定不能就此了了。
于是笑笑,道:“槿儿,你最是懂事的,兮儿那件事,我知道不怪你,可到底她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被关进家庙,若是你能开口向你祖母求个情,将兮儿放出来,那才全了姐妹情分!”
白木槿微微眯了眯眼睛,知道胡氏的目的所在,便也笑了,温婉地道:“我想二舅母也有所误会了,兮儿被送去家庙,与我可没有什么关系,她是生了病,需要在庙里静养,等病好了,自然就可以回家。又不是关了她禁闭,说什么放不放的!”
胡氏一听,便知道白木槿睁着眼说瞎话,一时情急,便硬着嗓子道:“槿儿可真是巧言善辩,难怪你母亲说你变了,如今竟然当着长辈的面儿也说起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妹妹何曾病了,还不是你撺掇的你祖母将人关了起来,若你祖母不松口,也不知那可怜的孩子何时能回家!”
白木槿等的就是胡氏这句话,便奇怪地问道:“二舅母这是听何人说的?兮儿若没有生病,祖母为何要送她去家庙呢?说我撺掇的,难道我祖母是那样糊涂的人,任由我一个孙女摆布不成,当时母亲也在场,即便祖母能被我撺掇,难道母亲也能不顾妹妹吗?”
胡氏被她一番抢白,弄得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强横道:“总之,这事儿与你脱不了关系,我上次见兮儿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生了病,这未免太奇怪了!”
“二舅母没听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吗?若是妹妹并已经痊愈了,母亲自然会回了祖母将她接回家,若是母亲没有这样做,那自然有母亲的道理,我一个做女儿的,哪有指手画脚的资格,至于妹妹的病是怎么回事儿,我不是大夫,也不清楚!”说这话的时候,白木槿一直都挂着笑容,丝毫没有和胡氏强辩的感觉。
胡氏被她这种不温不火,却又语带机锋的样子给气的不轻,她此时才意识到陆氏说的白木槿厉害是什么意思。当时她听了还不以为然,在她印象里一直弱弱呆呆的白木槿,有何厉害之处?
看着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觉得十分难堪,便拿出长辈的身份来压人,扬着声音道:“你母亲心善,你心里最清楚,如今二舅母在这里托个大,你且回去劝劝你祖母,将兮儿放回家吧,她才是个十岁的孩子,哪里能受得了家庙的清苦,毕竟是你的妹妹,难道你忍心看她受苦?”
白木槿微微有些为难,道:“二舅母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希望妹妹受苦?祖母让她休养身子,也是为她好,她那个病症作起来颇为可怕,像是邪气入体,需得家庙里的神灵镇压才能制得住,若是贸然将妹妹接回家,到时候了病,岂不是害了她?莫不如等她痊愈,再回家不迟,二舅母以为槿儿说的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