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不悦地道:“说了多少回,和外婆怎么这样生分?辰儿的东西可准备足了?改日我再让青云给他带些去!”
“足了足了,别说我们自己准备的,外婆您给准备的也够他用上几个月了,再多送,怕东方先生要怪他娇气了,您放心,我去看了,东方先生那里什么也不缺,又有个书童照顾着他,不用我们操心的!”白木槿笑着回答。
陆老夫人这才放心了,此时屋外走进一个身穿青色对襟襦裙的女子,脸上颇有几分愁色,但眼见白木槿,却仍做出了笑容,亲切道:“槿儿来了啊?好久没曾见了,前几回你来府里,我都有事没能来见,可别怪大舅母啊!”
白木槿笑盈盈地起身给大舅母秦氏福了福,道:“大舅母安好!”
秦氏也不拘礼,忙将她扶了扶,拉着她的手道:“多日不见,竟觉得槿儿生的越好了,瞧着模样,比之姑奶奶还要胜几分!”
秦氏口中的姑奶奶指的自然是白木槿的生母陆婉琴,当年那也是京里出了名的美人,只可惜嫁了个薄幸郎,落得个芳华早逝。
“都上榻上坐吧,下面怪凉的,槿儿这身子骨也是这般孱弱,还没到寒天小手就冰凉凉的,好似块石头!”陆老夫人担心白木槿冷,便拉着她坐了下来。
陆老夫人屋子里只留下了崔嬷嬷伺候,其他人都退到了外间,便悄声道:“槿儿在这里,你有什么便直说吧,不用顾忌!”
秦氏早就从陆老夫人处听了白木槿给她出的主意,只是心中有所顾虑,便特意过来当面说说。
微有些歉然地朝白木槿笑了笑,才开口道:“槿儿,不瞒你说,家中出了这样的事儿,可着实把我和你大舅舅给唬住了,除了你外婆我们是谁都不敢信的,前日你外婆跟我说了你给出的主意,虽然觉得可行,但到底害怕出纰漏,所以也不知何时开始实行才好!”
白木槿征得了陆老夫人的肯,才肯道:“大舅母,此事宜早不宜迟,不知青云表哥可曾遭到毒手了?”
秦氏忙摇头道:“去检查了,可能因着常年呆在东方先生那里,所以没有受到波及,真是万幸啊!”
白木槿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好在陆青云并没有受害,否则大舅舅这一脉就彻底完了,而陆青云尚未议亲若是此事张扬开来,往后谁家还肯把女儿嫁过来,她敢保证,待到陆青云议亲之时,这暗处之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这流言散播出去,到时候不管真假,都会影响陆青云的婚事。
白木槿略一思索,便道:“万幸如此,不过既然能在大舅母眼皮子底下给大舅舅下药,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大舅母可曾查过了府里的吃食,有没有什么现?”
“说起来也怪,这所有的吃食我都一一查过了,包括你大舅舅贴身用物都仔细查了都没有任何现,要不是那日机缘巧合,你大舅舅从外面喝了酒回来,身子不爽,恰巧韩太医也在,就给他诊了脉,才现他身子不妥。要不然到现在我们都蒙在鼓里呢!”秦氏说起这件事,仍心有余悸。
白木槿却感到了一丝古怪,要说在吃食中下药,为何大舅母却没有事儿,独独大舅舅中了招?那下药之人怎能保证这药只会被大舅舅吃下去呢?
若是大舅母被下了药,估计一早就该现了,因着大舅母诞下陆青云之后一直无孕,所以经常请医问药,若有问题,那大夫定然不敢不说,可是偏偏大舅母没事儿,中毒的是大舅舅。
白木槿细细想了很多可能性,却都一一否决了,便问道:“大舅舅可有什么吃食,是他独独一人吃的,其余的人都不会碰?”
秦氏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才摇头道:“你大舅舅素来不重视吃穿,我端来什么他便吃什么,要说专做给他的药膳,那也是经过小厮尝过的,可是那小厮也去查过了,并无不妥啊!”
“这事儿着实奇怪了,被下了这么久的药,却独独查不出吃了什么,此人下毒的法子也未免太高明了些,大舅母,您先按照我们商量好的法子装下去,经常请个脉,也不要与人说你到底怎样了,只管让别人误会你有了身孕就是,我想不出一个月,对方必有所行动!”白木槿道。
秦氏点点头,也觉得此事颇有蹊跷,沉沉叹息了一声,道:“也只好如此了,可是我这身子瞒得住别人,怕是瞒不住我身边的丫头婆子,要是小日子来了该当如何?”
白木槿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想崔嬷嬷应该有法子让您避过去!”
崔嬷嬷也笑着道:“说别的奴婢还帮不上,这个嘛,我倒十拿九稳,大奶奶就放心吧!”
秦氏听了着实有些惊讶,她是个内院妇人,哪里听过这种稀奇古怪的法子,却不知道瑞嬷嬷这种久在宫廷的老嬷嬷,对这些阴私最是了解,崔嬷嬷和瑞嬷嬷同出一门,自然也不会不知道。有些药可推迟月信,还能让人有假孕的征兆,干呕,嗜睡,喜食酸辣,不少人中了招而自以为是怀孕,钻进了别人给下的套里。
陆老夫人拍拍秦氏的手,道:“哎……这些年你也受了不少委屈,因着你一直没再有孕,我那大儿子也没少给你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