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睨了她一眼,“又在胡说了。我和他是朋友。”
“人家可不想和你做朋友。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开就好。”
“再见。”
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离别再见不知道在猴年马月呢。人生总在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中,度过我们的余生。
来来往往人不同。
傅延北比叶然早两天回的宁城。回去之后,他就去找了许镇。他气呼呼地揪着许镇的衣领,“你也都知道,是不是?”
咨询室的人吓了一跳,“老师——”
许镇摆摆手,脸色淡然,“没事,你们去忙吧。”
傅延北双眸殷红,恨不得杀了他。
许镇勾勾嘴角,“想起来了?”
傅延北紧紧抿着唇角,手慢慢松开,一把推开他。
许镇跌坐在椅子上,他毫不在意,直视着他。
“帮我恢复以前的记忆。”傅延北转过身,冷冷地开口,脸色绷得紧紧的。
许镇拧着眉,“如果我可以,四年之前就帮你了。”当初傅家人不知道没有想过帮他恢复记忆。许镇不是没有试过。
傅延北剑眉一拧,“你以前给我吃的什么药?”
“对你的身体没有坏处。”许镇理了理衣领,云淡风轻道。
傅延北嗤笑,显然不相信。他双手撑在桌子上,“你以前说,我这种情况,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恢复记忆,是真的?”
许镇凝思了一下,重重地回道,“是的。”他没有骗他。
傅延北眸色幽深,眼底藏着失落,“我会试试的。”
许镇叹息一声,“你已经知道以前的事了,而且,你现在也已经爱上她了。能不能找回记忆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不明白。”傅延北丢了这一句便离开了。
许镇拉下窗帘,一个人坐了很久很久,他才拿起手机,打通了苏韶言的号码。
“韶言,刚刚延北来找过我。”他的声音有些压抑。“没有,他没有想起来。”
苏韶言声音苍白无力。傅延北把叶然忘了四年,她做了这么多,可还是无法让他爱上她。“我知道了。许镇,谢谢你。”
许镇惨淡地动动嘴角,“我只能做到这里了。你——早点放手吧。”
“放手?呵呵——”苏韶言轻轻一笑,“许镇,你没有爱过,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它会让人上瘾。”
许镇的声音空荡荡的,“韶言,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爱过?”他顿了顿,收起了情绪,“好了,我还有课先挂了。”
傅延北回了茂苑,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阿姨一周来打扫几次,家里很干净,只是一进来,就感觉到冷清。
门口还摆着两双拖鞋,他的,还有她的。
上一次,阿姨还问过他,鞋子要不要丢了?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留下吧,不占地方。”
其实,他一直没有正视过自己的心。他对叶然的感情,其实一切都没有变。因为潜在的感情,那些熟悉的感觉一直牵动着他。
我回家了,可是,你却离开了。
他从盒子了拿出了那双小白子,小心翼翼地摆在鞋柜上,好像她还住在这里一样。
傅延北盯着鞋子看了很久,眼睛都发酸了。
傅延北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神色憔悴,整个人都是无力的。
晚上,周斯南过来。两人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了。
失恋的两个人,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咎由自取。
周斯南望着他,扯了扯嘴角,“呦,去非洲啦。”
傅延北摸了一下下巴,新冒出来的胡渣有点扎手,加上几天几夜没有合眼,双眼都陷进去,看着确实沧桑。“你都知道了。”他的语气淡淡的,平铺直叙。
“知道,早知道了。”周斯南叹了一口气,“你也别想那么多,好事多磨。”
“都磨得分手了。”
“再追回来不就是了。你当初怎么追她的,重新来一次。”
“你以为还是四年?”他嗤笑,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眉心,眉宇间透着些许沮丧。
周斯南扬起嘴角,“有个消息,要不要听?”
傅延北无精打采地没有反应。
周斯南轻轻喉咙,“时轶和她回国了。”
傅延北眼前瞬间一亮,声音隐隐激动,“什么时候?回宁城?”
“今晚到北京,从北京转机回青城。”
傅延北转念一想,“时安告诉你的吧。”
周斯南摸摸鼻子没说话。“问他们清楚做什么。你赶紧把你家叶然追回来就行了。”半晌,他又开口,“延北,抱歉。叶然回来的时候,有些事我没有告诉你。当初我以为你会慢慢找回记忆的,如果早点告诉你,或许你们之间也不会弄成这样了。”作为兄弟,他确实不该。
傅延北轻扯了一下嘴角,喉间一阵苦涩,“我明白。”他的妈妈一定给所有人都施加了压力。
“那个我问你,女人怀孕几个月肚子上会留下妊娠纹?”这几天,他一直在想一些事。
他们分手四年,小笙刚刚四岁,这一切会不会太巧了。
这些日子,他都魔怔了,总在幻想着一些事。小笙那么亲近他,而他对小笙从一开始就有种特别的感情,总觉得不是巧合。
傅延北的嘴角慢慢翘起来,这是他多日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周斯南看到他嘴角的笑容,“你还是先冷静一下吧。不是我给你泼冷水,小笙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她是叶然的妹妹,要是女儿,他们家不是乱辈分了。”
傅延北似乎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他又想到了叶然在伦敦留下的那个孩子,心头钻心的疼。他的十指慢慢收紧,“不是也没关系,以后我们再生。”
就叫傅叶莱。
再次归来。
重新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