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琼雪猛然抬起头,擦干脸上的泪水,急切地说:“亦风!快,你告诉致远,说你爱他!快!你快说呀!”
“阿姨,我不能说!您这事情,还是永远烂在肚子里,您就当您什么也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简亦风无法用词语来形容此刻心头的震撼!林致远于简文华而言代表的是什么,于台通而言,又代表的是什么,而汪美莲还深陷牢狱,她不敢想象石破惊天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噗通”一声,栾琼雪突然跪在地上,“亦风,我求你!救致远才是眼前第一位的!我知道你的担心,所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承担我该承担的一切!亦风,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对你爷爷和叔叔他们而言,致远的昏迷不醒才是他们最担心的呀!”
“阿姨,您别逼我,您容我思考一下,好不好!我现在心里乱得一塌糊涂。您把所有的一切全都搞乱了,即使致远醒来,您让他如何面对被您打碎的一切呀!您先起来,如果我想清楚了,我自会告诉致远,好吗?”
简亦风说完,不再管栾琼雪的感受,再次握住致远的手,无声地落泪。
正月二十四,公历2月14日,情人节,林致远术后的第25天!
简亦风让梁一凡替她买了一束紫色的郁金香,插在病房的花瓶里。林致远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简亦风的心也越来越往下沉,沉到呼吸艰难、思维紊乱的境地。
“一凡,我问你一件事,如果致远不是台通骄子,你还一如既往把他当做你的兄弟,你的朋友吗?”
“亦风,你是不是近来照顾林狐狸累着了,把脑子烧糊涂啦?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是什么感情?这种话你也好意思问得出口?”
“那你也帮我分析一下,如果致远知道他不是台通骄子,他还会把你们当做兄弟和朋友吗?”
梁一凡看着简亦风满脸的镇定,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成分,也认真起来:“亦风,一大清早的,你把我头都绕晕了!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一凡,既然你是致远最好的兄弟,我问你,你爸是众所周知的新生儿遗传疾病防控领域的专家,除了这个领域,你知道他还在其他领域有过涉足吗?”
“知道,他刚留美回来那会儿,获得了美国一家科研院所的资助,专注基因排序方面的研究,由于种种原因,导致研究失败,他主动撤销了项目,解除了协议,并赔了一大笔违约金,后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他也由此就转向新生儿遗传疾病防控领域。亦风,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有问过他失败的具体原因吗?”
“没有,对我们来说,一个课题,失败的原因从来都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的。成功了,什么都是因素;失败了,也是一样!他都放弃了近三十年,再分析原因,还有什么意义呢?亦风,你跟我还卖关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吗?”梁一凡感觉简亦风的心里一定藏着什么事情。如果她能说出来,更好!如果她实在不想说,回去问问老头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简亦风歉意地摇摇头:“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别多想。”
梁一凡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十一点。书房的灯还亮着,看来爸爸还没有休息,最近为了致远的事情,他也是竭尽全力,无论是专家之言,还是从民间得来的偏方,在确认无害的情况下,能试的都一个个试过,可林狐狸他还是和原来一样。
此时的梁届正在和美国的朋友John视频,由于时差,他只能利用这个时间段与对方交流。
John说:“我认为,唯一原因就是致远的求生意识不强。他不愿意醒来。”
梁届立刻否定:“不可能!您这个解释一点道理也没有。他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台通骄子,又怎么会求生意识不强?”
梁一凡敲门进来的时候,看着冥思苦想的梁届,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我是他,我也情愿这辈子不要醒来。一直以来,林狐狸活得很累!家里所有人天天逼婚,而他与真正爱的人每天共处一个屋檐下,想爱又不能爱,这样的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能体会到他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你说什么?致远他还爱着亦风?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早就知道彼此是兄妹了吗?”
“是。正因为林狐狸什么都明白,所以才痛苦!爸,我问您一件事,当初您一门心思地专注基因排序研究,后来研究失败,您就转了方向,失败的原因是什么?我也一直好奇,搞科研的人是最耐挫的,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如此不堪一击的。”
“都过去几十年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拿出来问,有必要吗?”梁届淡淡地说。
“有!今天亦风问我了!她问了我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