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溪回到房间,祁靖朗又打来了电话,她不知道第几次,将电话再次挂断。
洗完澡出来听见手机还在不间断地‘嗡嗡嗡’地响着。
她将门锁死了,宋晓瑜敲过门,保姆也来给她送过吃的,全部被她拒之在外。
她盯着一头未干的长走到阳台上,夏末夜晚的风猛地一阵吹过,将人的皮肤浸出鸡皮疙瘩来撄。
穿了件真丝吊带睡裙,贴身的布料被风吹得紧贴身体,苏西溪沐浴在顶头的一盏淡蓝色灯光下,目光空白,显得有些冷漠和郁郁。
她坐在小圆桌旁,凝往被霓虹点缀的黑夜,当手中的手机再次亮起屏幕的时候她才接起。
那边是祁靖朗气急败坏的咬牙切齿,“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为什么要接你电话?”苏西溪不以为意的拿起手边的红酒抿了一口,叠起双腿,“我以为我们已经没有干系了。偿”
祁靖朗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住心火。
“苏西溪我跟你说,”这话一开头就饱含着威胁的意味,“你现在别跟我玩儿这一套,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要是能打包票说你一个人能解决,我也不想再跟你打电话。可现在!你知道你有多被动吗?陆东庭掌握的东西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他想让你今天三更死你活不过五更。所以……”
苏西溪听完,没什么反应,淡淡一问:“哦,所以呢。”
“你……”祁靖朗被噎得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又说:“把你的态度放端正点!”
苏西溪似乎同他杠上了一般,“你求我啊。”
祁靖朗那边半晌无话,苏西溪难得看见他跳脚的样子,当然乐意多享受一会儿。
他静默了好一会儿后,突然极冷清的哼了一声,“我凭什么要求你?”
“凭你想让我配合你解决问题。”
“这事谁他妈闹出来的?”祁靖朗从牙缝里逼出来一句。
“你不是本事挺大的吗?就算依循着你当初的计划,总归是要走这一步的,不过是提前了有些,你就手足无措了?”苏西溪略带嘲讽的说完,有些遗憾的摇摇头,“我以前,真是年少无知啊,竟然信了你。”
祁靖朗一顿,突然阴阳怪气的呵笑一声:“你不也是年少无知,才信了秦珩吗?”
苏西溪差点捏碎了手机。
祁靖朗说:“女人就是目光短浅随心所欲。明天股市一开盘你自己会来找我谈的,到时候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苏西溪将手机扔到一边,手指贴着酒杯外壁,轻轻地点了两下。
风一过,她的眼睛涩疼涩疼的,她之间在眼角一勾,一抹湿热融在了指腹间,有时候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突然过程了这个样子。
她偶尔也想,一觉醒来,她跟宋晓瑜还住在那个市中心的复式公寓里,苏淮生偶尔来看看她们母女,宋晓瑜平日里购物打牌不怎么管她,她的房间就是她自己还算简单的天地,虽然偶尔会被班上那些富二代同学嘲讽是私生子,让她深夜在日记里泄情绪。
至少,以那样的轨迹行进下去,她会坚持地选择去国外上学,在另外一个环境里重新开始。
然而贪欲一念间,她当时就是因为见过苏窈过的生活,才那般不甘心。
那个跟她差不多大,同父同姓的女生,她可以有豪车接送上下学,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父母一起出入那些紫醉金迷的宴会,被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称赞真是个漂亮的小千金,而她永远只能活在一方阴影里。
如果她的父母就是一对平凡的夫妻,她或许不会想要得到这么多。
有句话说得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比苏窈大,苏窈却得到了一切她没有的东西,甚至,最后她终于得到自己理所应得的东西时,苏窈也要阴魂不散的再出现,抢的,还是她视若珍宝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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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等陆东庭去上班后,苏窈在房间里给秦珩打了个电话。
他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但转瞬就恢复了平静,似乎苏窈给他的这通电话,随时情理之外,但在意料之中。
“苏窈。”
苏窈抿了抿唇,“是我。”
“有事么?”秦珩的声音一如春风和煦。
苏窈:“有时间么?想找你吃个饭。”
他顿了一下,说:“好,但是我有会,只能吃完饭。”
苏窈应了,找了个有等级限制的会所,要了个比较封闭的包厢,提早了大约一个小时去。
秦珩准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