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姜初映的心里无疑是失望的,挫败的。
姜初映心里沉沉的坐下,季远骁两声捏着笔端,往后靠在大班椅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姜初映看见他,突然有点难以启齿。
但最终咬咬牙,将前因后果细说,将今日来意表明,“你能不能暂时借我三亿,我的律师事务所现在展良好,半年盈利近一千万,如果这次我在霍氏的股权保住,年底能拿股东分红。收入还是有保证的。”
季远骁微微拧眉,单手撑腮做思考状,听她讲完之后,挑了挑眉,“三个亿不是小数目,这可以抵上一个小项目的投资了。”
姜初映咬咬唇,低下头,“我知道,我是没有……”
她还没说完便被季远骁打断,“况且以你和霍南琛的关系,今后你能不能成功留任霍氏董事,还是个未知数。一旦你在霍氏的败笔被传出,你的律师事务所肯定会大受影响,请问,你那什么还债呢?”
姜初映抬头,愣愣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然后转瞬,自嘲一笑,她强自镇定,“……你没有必要把话说这么难听。”
季远骁摊手,“我这是就事论事,事实就是这样,有着明显漏洞与风险的生意我都不会做,何况是还没有盈利的借贷。虽然是朋友,但是初映,你也不能这样坑我啊,到时候追不回钱,我找谁说理去?”
姜初映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如鲠在喉。
因为季远骁拿出三个亿,简直轻而易举。正是如此,从他嘴里听到这些话,她才觉得仿佛被人甩了两个巴掌那般震惊。
姜初映两眼气得有些红,她有想要拔腿离开的冲动,但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她讷讷地望着他,除了露出极力克制的难看的表情,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她早就做好铩羽而归的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他真的,把事情做得这样不留面。
“季远骁,你是不是恨我啊?”她笑得有点难看,问出了这么一句。
季远骁皱眉,“你怎么这么说?”
姜初映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她,难以置信,“你在羞辱我吗?”
季远骁突然笑了,用笔敲了敲大班台桌面,“姜初映,你凭什么觉得我不借你三个亿就是羞辱你?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穷你有理’这种思想,不像是你会有的。”
姜初映那抹自嘲又失望的神色,看得季远骁怒从心底气,顿了一刻,猛地叩响桌面,语气莫名加重了些补充了后面一句:“我让你九点来,你却拖到了午饭时间,是不是想着,跟我去吃顿饭,比较好说话一些?”
被人说出了心底的想法,姜初映脸色惨白,手指紧紧捏着一脚,骨节都泛着白。
她感觉自己牙关都在颤,头皮因为这种羞辱感而隐隐麻,浑身如坠冰窖。
是的,季远骁说得没错,既然他一早表明自己想想公事公办,那她也只好为自己争取机会。
她其实挺看不起自己,明明把话说绝的是自己,耍心思想让他帮忙的也是自己。
反正,无论如何,都是自己送上门来给他嘲讽羞辱的。
之前秘书和助理在背后谈论自己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身的,感觉空气又冷又让人窒息,她俯看向季远骁,冷嘲:“呵,对不起季总,打扰你了。”
刚要转身,白翘推门进来,看见了姜初映。
她站在门口,穿着一字肩荷叶袖衬衫和热裤,青春正好,歪着头看了看季远骁,又看了看姜初映,眼尾一挑冲姜初映说:“你这是什么表情?很惊吓?你难道和我男朋友在偷
情吗?”
姜初映气得脸一白再白,而她看向季远骁,后者只是坐着,并不表意见。
姜初映看了白翘一眼,“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还真是句好话。”
白翘和季远骁当即都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白翘不以为意,管他西施东施,是我的,反正你又得不到;季远骁脸确是立即就黑了下来。
谁在乎谁,谁不在乎谁,一眼就看得出来。
姜初映不离开的步履有些紊乱,白翘站在门边,将门大敞,送她一程,谁知道季远骁刚坐足五秒钟,拔腿就要出去。
白翘靠在门边,抬腿挡在他面前,看也不看他,“还以为你多沉得住气呢,没用。”
“让开!”季远骁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不让。出去就分手。”
“分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