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以不愉快告终,陆长南看着走远的背影,气得狠狠跺球杆,“臭!丫!头!不!识!相!”
管家给他递水,“你跟一个小辈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哼!”
打球的兴致也没了,往别墅那边走,身后跟了一票人撄。
他走到一半,突然转过头问管家:“你说,她回去会不会跟老大告状说我欺负她?”
陆继焕过世之后,在私下里,陆长南有时也会称陆东庭老大。
管家犹豫,“呃……您孙媳妇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人。”
“屁嘞,知人知面不知心。第一面我还觉得她温婉贤淑懂事呢,结果呢?偿”
管家踌躇,“可……她平时确实是温婉贤淑懂事,”他一瞥见陆长南的脸色,立马改口,“不是,我是说她为人处事……”
“真是糟心糟心糟心!”陆长南一路背着手,像个孤单的老干部,念念有词地回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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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窈从陆家大宅出来之后,跟叶棠茵打了声招呼说有点事之后,便调转车头回了趟以前住的小区。
上次顾涟漪说,她最后一次来老公寓的时候,把钥匙给她放在门口鞋柜的钥匙盘里了,让她有时间回来拿一下。
算有刚好想起,便顺路过来了。
拿到钥匙之后,想起了什么似的,去翻了下刚回国不久从苏家搬回来的旧物,当时她只将一些东西拿出来之后,便将箱子封了,一直放在阳台的角落里。
现在箱子已经铺了灰,经过日晒,箱子都变了色。
并没有开过的痕迹,她也确定,当初自己回到家查看里面的东西时,里面确实没那本日记,所以不会是拿回来之后被人拿走的。
苏窈顿在地上,手插进头,懊恼的闭紧眼睛:“苏西溪……”
当时她搬东西的时候,苏西溪就表现异常,那时候她没察觉到,之后质问苏嘻嘻嘻,她打死不认,她觉得苏西溪拿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就没多想,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本东西会到陆东庭手里。
她很后悔当时出国的时候没将这些东西毁尸灭迹,日记里有很多她每日一则的非主流伤感语录,还写过追求她的校草没有陆东庭帅,真是有毛病……
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一觉醒来被人现了尿裤子一般难堪。
她从某个抽屉里找来一裹透明胶,将箱子里的东西分成两份,包了个严严实实,废了大力气,塞到了卧室衣柜的顶上。
苏窈为了不让自己东想西想,觉得时间还早,兴许是生了孩子之后,几乎没有过一个人的时间,想再多待会儿,便趁机将公寓打扫了一边。
打扫卫生的时候,是她注意力最集中的时候。
完成之后一看外边,已是华灯初上,天幕是几近深紫般的蓝。
她这才收拾了一下准备回家。
老公寓楼道的声控灯又坏了,下到三楼,她跺了几下脚都没反应,刚要把手电筒的灯打开,一道明晃晃的车灯突然射了进来。
苏窈便借着灯光下了楼。
这车灯一直亮到她下到一楼,单元楼前的停车坪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前大灯大开,副驾驶旁站立着个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熟悉得她怔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伸手去挡眼睛,那人已经将手伸进驾驶室,关了车灯。
光秃秃的一盏路灯下,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光线模糊,地上刚落下一只燃尽的烟头,他伸出手,护住火苗又点了一支。
然后抬起头,皱着眉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站在单元楼栅栏里的她。
苏窈静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有居民下班回来从外面开门,她这才走出去。
陆东庭就穿了见衬衫,领口开了两颗扣子,袖口半卷起来,单手抄着袋。
苏窈咽了咽喉咙,她的车就停在他旁边。
解锁了车子之后,把包扔进副驾驶座,只有手里握着个手机,他还是一声不吭站在旁边抽他的烟。
苏窈伸手,淡淡说:“你手机给我。”
陆东庭掏出那只工作用的威图商务手机。
苏窈看了一眼,没接,说:“私人手机。”
陆东庭轻飘飘两个字,“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