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听她说了一大堆,根本不为所动,反倒是眯了眯眼,问:“你的意思是,苏淮生去找过陆东庭,让他放你一马?”
苏西溪从往事中回神,其实一年,算不得长,也算不得短,同一个年头生的事,有时候也不一定能记得清楚,但是每当她静下来的时候,就会将那晚陆东庭的一字一句回忆一遍,如烫金文字般烙在了她脑子里撄。
只是苏窈的话,让苏西溪神思一紧,话要挑干净的说,但是又不能显得自己的情感过于虚假。所以苏西溪将自己求陆东庭的过程只是一笔带过,透露出了关键信息——陆东庭把她的死活交给苏窈决定。
至于其他的,除了能加深苏窈和陆东庭之间的感情,对她自己而言有什么用处?
苏西溪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苏窈问起的,竟然是苏淮生。
实则她想表达的是,因为苏窈还给苏淮生股份,本质上是已经原谅了苏淮生,而苏淮生是凭借着和苏窈今非昔比的父女关系,拼着自己是陆东庭岳父的身份,去暂时做了个说客而已,其实是将决定权交到了苏窈手上。
见苏西溪震惊后稍显复杂的表情,苏窈了然的扯了扯嘴角,随后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显得冷硬且讥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语气中透露着一种,你们父女俩都这样低身下气委曲求全了,我还不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恶心嘴脸。毕竟,话说回来了,要是你清清白白,大家各自安生过日子,你今天也不会站在我面前说这么多废话了。”
苏西溪显然是没能接受苏窈态度的转变,即使之前看起来漫不经心满嘴嘲讽,并未将她的话听进去的样子,可也没像现在这样,强硬得没有丝毫余地可言。
苏窈说完,径自错开她往外走。
她手里紧紧捏着裙摆,穿着高跟鞋还一股脑地大步流星偿。
昨晚苏淮生到家里那副好似心里有愧,想要挽回父女亲情的样子,现在想起来,真是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
她自嘲的想,心软的人总是容易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胸腔里一股蓄积已久的怒火夹杂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往外蹿,以至于有人抓着她的手臂时,她未做他想,下意识的以为是苏西溪,反手就要一个耳光打过去,结果被人掐住手腕,猛地往墙上一摔。
“苏窈,贱人!你他妈再给我跑啊!”
苏窈后背抵上墙壁的时候,一股痛麻的感觉从尾椎直达大脑,途径四肢百骸,痛得她皱眉。
耳边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她一愣,觉得声音熟悉的同时,视线聚焦,看见的便是眼前呲牙咧嘴,面目狰狞的谢南则。
谢南则看见她直愣愣的眼神,将她手腕捏得更紧,宁笑道:“没想到是不是?以为我还在拉斯维加斯警察局么?”
谢南则因为家庭环境,是个练家子,身材壮硕,块块肌肉蓄满了蛮力,手上的劲道更是一点都不含蓄。
苏窈忍着痛,紧紧抿着唇一语不,只用冷淡的目光看着他。
他身上没穿礼服,只是一身普通的铁灰色的西装。
他并不是来参加新年酒会的。
“看什么看?”谢南则是个不招惹他,他便藏得深,你若招惹他,他就原形毕露给你看的男人,骨子里本就带着睚眦必报的性格,他的报复可不比那些城府深沉的人拐弯抹角让你吃尽苦头还有苦不能言,他想让你今天死,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这一次他也是因为吃了闷亏,心里正气得不行,刚从拉斯维加回来便打听到苏窈的消息,陆东庭他动不了,但她可跑不了。
谢南则空出一只手来,“知道我在警局呆了几天吗?你跟你男人倒是逍遥快活,臭娘们儿,今天我就在你男人眼皮子底下办了你!”
苏窈没觉得他只是在说说而已,心里也急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走廊上方,强作镇定,好心提醒他:“谢南则,这儿有监控。”
谢南则笑,“你怕?反正我不怕,不然我也不会说要在陆东庭眼皮子底下整你了。”
苏窈挣了挣手腕,徒劳。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种方法同这种蛮人来讲是行不通的,苏窈偏开头去避开让她感到不适的***气息,拧着眉徐徐道:“谢南则,上次你还没动我便已经吃尽了苦头,反正你本事也就那样。”
她顿了顿,抬起杏眸,嘴角微扬,“你这次,试试看。”
谢南则被人揭短,怒火中烧,扬起手就往苏窈脸上糊去。
饶是苏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想想,宁愿挨他一些皮肉之痛,他估计也没心情想对她做恶心的事了。
预想中的痛楚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