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澜扬了扬手中的书信,兴奋地道:“芸娘给我来信了,她怀孕了。”马芸娘给她来了几封书信,每一次她的语气都是欢快的,她和婆婆小姑相处的不错,婆家人待她也好,李公子本来屋子里有通房的,芸娘来之前,他就全都打干净了。如今芸娘的屋里侍妾通房一个也没有,她又怀了孕,那就是真在李家站住脚了。
可笑的是,芸娘还在信中抱怨,说因为是头三个月,李四公子把她看得十分着紧,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处处管着她。虽是抱怨,可语气中却满满的都是甜蜜。
她这是赤-裸-裸地在跟雨澜秀恩爱呀!
不过自打她出嫁了,就再也没和雨澜提过一句叶敏淳。
有些事,该忘的最好趁早忘了。就算忘不掉,也要烂在肚子里。这方面来说,马芸娘还是聪明的。
叶邑辰笑着坐在她的旁边,伸出长长的手臂揽住她的肩头,打趣她说:“芸娘?芸娘是谁?”
雨澜的脸色一红,女子的闺名是不能随便和外男说起的,雨澜一向注意这些细节,在叶邑辰的面前她却下意识地没有设防,所以一张嘴就把马芸娘的闺名说了出来。
叶邑辰像是真不知道马芸娘是谁似的,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雨澜只好道;“芸娘是锦衣卫都指挥使马大人的女儿,我的闺中密友!”
叶邑辰嘴角微翘,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
“等她生下了孩子,就能在河南站稳脚跟了。她千山万水地嫁过去,之前我还一直担心她呢!”
叶邑辰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真是有操不完的心。那河南布政使乃是一方大员,京里没人帮衬,没有人按时递个消息怎么能成?锦衣卫指挥使乃是天子近臣,河南布政使能和他结为亲家,不知道要怎么高兴呢!你那个什么娘的,就算是再不好,就算是生不出儿子,河南的李大人也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捧着她。你担心个什么!”
雨澜微微一怔,她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这个问题,她不由微微皱眉:“那是不是可以说,李四公子对芸娘的好,里头也带着功利的成分在呢?”
“你这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叶邑辰宠溺地点着她的额头:“这世上每一桩婚姻,都不是当事人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一男一女后面两个家族之间的事情,只要你的朋友过得好,别的管那么多干什么!”
雨澜一想也是,结婚是结二姓之好,娘家给力婆家自然会高看一眼,就算是放到高度文明的现代,许多人结婚找对象的时候还不是把车子房子放在第一位。
自己何必要去钻这个牛角尖呢,如果古代女子人人都去追求真爱,那大概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要去上吊了。
叶邑辰感叹了一句:“锦衣卫指挥使马大人,倒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女儿!”
“哎呀!”正说着话,雨澜忽然惊叫了一声,旋即惊喜地对叶邑辰道:“他,他踢我!”
叶邑辰吃惊地看着她,脸上就露出担忧的神色来:“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叫人去请了白大夫过来给你诊脉。”说着话,已经站了起来。
雨澜一把拉着他的胳膊道:“王爷,我没事!您别着急!”她满脸的喜色,用一直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是胎动!”
王爷满脸莫名之色:“胎动?什么胎动?”
雨澜满脸兴奋地给他讲解着:“是咱们的孩子,咱们的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动!挥挥拳头啦,踢一脚啦,就是这一个样子!”
叶邑辰听得脸色大变:“那怎么办?他在你的肚子里乱动,你且不是会很不舒服?”
雨澜听得咯咯直笑。王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眼界开阔,知识面极为宽阔,可女人生孩子这个领域,他却从未涉足。雨澜耐心地给他解释:“他就在里面动一动,碍不着我什么的!他还那么小,哪有什么力气,再说了,他生活在羊水中呢!”
叶邑辰一脸的“是这样吗?好神奇”的表情,“那么说你没事喽?不用叫白大夫过来给你把脉吗?”
“不用不用!”因为这么点事儿,叫白大夫过来,非叫他笑话不可。
叶邑辰见她一副高兴的合不拢嘴的样子,狐疑地道:“他就是动一下而已,你怎么这么高兴?”
“他能在我的肚子里活动,说明他健康啊!咱们的孩子,是健康的!”雨澜真的是高兴坏了,她之前问过张妈妈、李妈妈,也问过雨嘉,知道一般的胎儿在五个月左右就会开始胎动,可是她现在都已经怀胎七个多月了,孩子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雨澜就担心这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有时候半夜醒来都要担心几回。等了这么久,孩子的胎动终于姗姗来迟,雨澜高兴得简直无以复加。
叶邑辰见她情绪这般飞扬,也跟着高兴起来。中间经历了那次下身见红的事件,不光雨澜担心,就是他也一直担心这个孩子是否健康。偏偏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天天安慰雨澜:“没事,孩子肯定没有事!”
这孩子既然能动,肯定是就是健康的,这比什么都强。他的一颗心也就跟着放心了下来。
“好好好!”叶邑辰高兴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将外间侍候着的晓月叫了进来:“你去大嬷嬷那里传句话,就说正院侍候王妃有功,每个人赏一个月的月钱!”
晓月微微一愣,有赏钱拿当然是好事,轻声应了,回头去找大嬷嬷去了。雨澜就笑着拉了拉叶邑辰的袖子:“王爷!这个月您都赏他们三回了!”
雨澜哪怕多吃一碗饭,王爷一高兴也会赏正院的下人们一个月月钱,这个月零零碎碎的,可不是已经赏了他们好几回了。
叶邑辰呵呵地笑着:“没事没事!本王不缺这点子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