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儿有些奇怪地看了昭阳一眼,却也应了下来,取了盆子,退了下去。
楚帝瞧了瞧昭阳脸上的神色,便又转过了头去,昭阳将淳安的手拿了起来,手上有一片似乎是被火给烧到了,通红一片,昭阳轻抚着那一片手,猛地下手掐了一掐。
这下手可绝对不轻,昭阳察觉到淳安浑身一颤,便又若无其事地假装昏迷。
昭阳接连掐了好几把,姒儿便已经端了水进来,昭阳亲自拧了帕子,为淳安洗脸,将帕子覆盖在淳安的脸上,便又按着脸颊狠狠拧了两把,才胡乱擦了擦,将淳安的脸擦干净了,昭阳才瞧见,淳安耳后的脖子上,有一道血痕,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刮了的,想必是起火的时候有东西落下来挂到了。
昭阳冷笑了一声,又将帕子扔到了盆子中清洗了一遍拧干了。
刚将帕子放在淳安的手上,淳安就睁开了眼,眼泪汪汪地望着昭阳,佯装着满脸迷茫地模样:“这是哪儿啊?”
昭阳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扬起一抹笑容来,似乎满脸惊喜:“皇妹醒了?皇妹方才一晕,可吓坏父皇和母后了。”
淳安低眉顺眼地垂下头,眼中带着几分湿意:“是淳安的不是,让父皇和母后担心了。”
皇后立在一旁,闻言,笑眯眯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外面响起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昭阳抬起眼望去,是郑从容带着太医走了进来,太医正要行礼,便被楚帝喝止住了:“还不赶紧去给淳安公主诊脉?”
太医连忙应了,快步走到了淳安面前,放下了药箱,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帕子,盖在了淳安的手臂上,半晌,才连忙应道:“回禀陛下,淳安公主并无大碍。”
昭阳闻言,连忙道:“太医你再瞧瞧,皇妹的手臂上有些红,你瞧瞧要紧不要紧。”
太医便连忙应了,仔细查看了一番,才又道:“并无大碍,只是稍稍烫着了一些,抹一些烫伤的膏药便可,两三日即可痊愈。”
昭阳眼中闪过一抹讽刺,想来是有胆子放了这火,却还是不忍心伤了自己。要是烧伤一块,岂不是更能让父皇怜惜?
可惜,淳安对别人下手太狠,对自己却下不去那样的手。
“没事就好。”昭阳笑眯眯地道。
楚帝吩咐了郑从容拟了旨意,连夜去静安宫宣了旨,没过多久,德嫔便被带了过来,在静安宫呆了几日,只是德嫔瞧着面色却仍旧不错。只穿了一件白色长裙,连大氅都没有披,头随意扎着,脸上也没有涂抹丝毫的脂粉,瞧着却比此前那张扬的模样多了几分温柔,如出水芙蓉一般。
德嫔一进养心殿,瞧见淳安的模样,眼睛便红了,快步跑到榻前,声音带着哽咽地道:“母妃不过几日没见你,我的淳安,你怎么便变成这番模样了……”说着,话音中便带了几分哽咽。
淳安便又哭了起来,母女二人抱作一团哭着,让整个殿中都忍不住为之动容。昭阳眯了眯眼,真正是好一出母女重逢的大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