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那蝶衣即便是死了,却还有一人,便是那内侍,若是昭阳没有猜错的话,那日将贤母妃掳到云影湖边的那内侍,十有八九,就是那天夜里莫名跑到昭阳殿来,陷害昭阳的李怀。李怀已经如今应当被关在内侍监的,父皇可让人去仔细审问审问。”昭阳扬声道。
昭阳的话音刚落,楚帝尚未开口,苏远之带着清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陛下,这审问犯人的事情,倒是微臣擅长的,微臣在这儿也无别的事情,不如去帮陛下审问审问?”
苏远之都开了口,楚帝便应了下来:“那便有劳苏卿了。”
苏远之拱了拱手,让内侍推着出了养心殿。
柳雅晴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待抬起眼来,坐在楚帝一侧的太后面容仍旧沉静如初,并无丝毫波动,柳雅晴的心方稍稍定了下来。
这一切,并未逃过昭阳的眼睛。
有了贤妃的证词,加上蝶衣的畏罪自杀,虽然幕后凶手尚未确定,昭阳的罪名,却已经基本洗脱。
只是苏远之审问来的结果,却再次出乎了昭阳的意料。
“李怀招认,指使他这样做的,是静嫔娘娘。”苏远之手中拿着一纸供述,呈给了楚帝。
当苏远之说出静嫔二字的时候,静嫔便浑身一颤,脚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众人都望向了静嫔,楚帝亦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才拿过了那供述,一目十行地扫了过去。
“微臣照着李怀的口供,去他此前住的屋中,果然在他说的地方,找到了几支饰和银两,数目也对得上。微臣又去尚宫局查了记录,那些东西,的确是静嫔娘娘的。”
苏远之的声音淡淡地,不带丝毫情绪:“而后,微臣在那蝶衣的屋中搜了一圈,也找到了一些不属于她的金银饰,皆是静嫔娘娘的。”
楚帝抬起眼来,目光落在静嫔身上:“静嫔,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静嫔眼中有成串的泪珠落了下来,半晌,才道:“臣妾认罪。”
“你为何要谋害贤妃腹中孩子,陷害昭阳!”楚帝声音中的冷意让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静嫔闻言,却又笑了起来:“为何?臣妾与贤妃同日入宫,如今她为妃,臣妾为嫔,臣妾妒忌。昭阳公主不过一介帝女,亦可执掌后宫,臣妾妒忌。”
“只因为此?”楚帝似是有些不信。
“呵……”静嫔笑容更盛,却又不停地落着泪:“是啊,臣妾巴不得,所有过得比臣妾好的人,都去死!这样的答案,陛下可满意?”
楚帝勃然大怒:“如此毒妇,来人,拉下去,杖毙!”
静嫔脸上的泪水落得更厉害了一些,半晌,才咬了咬唇,转过头望向皇后:“罪妾自作孽,才落得如此下场,只求皇后娘娘能够帮忙照拂着罪妾的女儿静宜。罪妾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只求一死,可静宜无辜,臣妾不求其他,只愿她能够找个清白人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求皇后娘娘成全。”
昭阳微微蹙了蹙眉,静嫔倒是有些意思,竟然不去求太后,不去求德才人,竟然求了母后。
皇后微微眯了眯眼,叹道:“你有罪,但并不至于连累静宜,本宫会帮你照看着,替她寻一户好人家。”
静嫔朝着皇后磕了三个头,额上隐隐有些青肿。磕完了头,方站起身来,出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