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将所有的指摘撇得干干净净。
楚帝微微眯了眯眼:“没去过安山寺,可是这殿上所有的人,苏家族长、安山寺上的僧众,今早都在安山寺中见过你,你却说你没去过?”
沐王连忙拱了拱手道:“父皇明鉴,儿臣今日一早就出了门,在城南明月街上的秋月阁喝茶,秋月阁的掌柜和小二也可以为证。且快中午的时候,还碰见了御史台的朱槿朱大人,儿臣还同他用了午膳。父皇亦可将朱大人请进宫来问话,儿臣实在是没去过那安山寺啊……”
昭阳暗自冷笑了一声,朱槿,沐王倒是惯会给自己找证人。那朱槿本就是与他同阵营之人,自然得为他作证了。
“且,儿臣与昭阳本就是兄妹,素来也不曾有过什么冲突,儿臣又怎会无缘无故地伤她性命?”
沐王的脸上,惊讶、诧异、疑惑、愤怒几种不同的情绪恰到好处的交织在一起,与他出口的话一同,倒是十分令人信服。
楚帝拧起了眉头,抬眼望向昭阳:“你可确定,在安山寺中遇见的人,是沐王?你与苏族长相约,为何偏偏选在安山寺,据朕所知,那安山寺山高,如今只怕早已经白雪皑皑,去的人极少……”
这却是怀疑起昭阳来了,昭阳笑了起来,倒果真应了那一句话,君心多疑啊。
“说起来,会选择安山寺的原因有二。父皇大抵不知,前几日,昭阳曾经收到过一封信件,写信的人说是什么西蜀国的宰相,说手中有外祖父假意称病,却跑到边关去,还去探过西蜀国营帐。让昭阳带他去拜访外祖父,还威胁昭阳,说他手中有证据,若是昭阳不依从,就将证据呈给父皇,让父皇治外祖父的罪。”昭阳的声音清脆有力,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楚帝的面色有些轻微的变化,却只是淡淡地道:“哦?竟有此事,你为何却并未同朕提起过?”
昭阳将他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眼中带着继续轻嘲:“外祖父生病之后,昭阳担忧,不止一次去探望过,还亲自请过大夫去瞧过,外祖父有没有生病,昭阳自是十分的清楚,便只当是谁的恶作剧,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第二日,就有人将一个盒子放在了丞相府的门前,盒子中放着的是此前外祖父打赢了胜仗之后,父皇赏赐给外祖父的那把镶嵌许多宝石的金匕,那东西一送过来,昭阳险些就信了他的话。”
昭阳笑了笑:“说是险些,是因为,父皇赏赐给外祖父的那把匕,昭阳瞧见了之后,十分喜欢,外祖父经不住昭阳的纠缠,早已将那匕送给了昭阳。只是昭阳没有告诉旁人罢了,昭阳当初出嫁的时候,还将那匕登记在册,当作嫁妆送到了丞相府。昭阳的嫁妆册宫中亦还留存了一份,父皇可以去查看。”
昭阳面色坦然镇定。
“就是因此,昭阳就断定,那人是在欺骗昭阳,我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只是此事之后,昭阳夜里就做了噩梦,梦见外祖父没了。因而,我才起了要去给外祖父祈福的心思。再加上我有事要讨教苏族长,打听到苏族长前些日子就上了安山寺探望老友,我听闻安山寺祈福也十分灵验,就想着不如直接就去安山寺,却不想会有这么一出。”
昭阳说完,又转过头望向了沐王:“至于沐王兄,昭阳在安山寺上见到的沐王兄,身量容貌自是不必说,声音亦是沐王兄的声音。若说是奇怪的地方,也唯有一个……”
“什么?”楚帝追问着。
昭阳想了想,才道:“先前昭阳也同父皇说起过,就是沐王兄一进禅房的时候,苏族长是背对着门口的,沐王兄却一个劲儿地对着苏族长说是昭阳的外祖父。昭阳说那是苏族长,沐王兄却不肯相信,硬要见苏族长的脸,可是瞧见了苏族长的容貌之后,却莫名其妙就对昭阳起了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