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昭阳轻声问道。
“辰时了。”姒儿应着,又连忙道:“公主昨夜睡得迟了,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昭阳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都已经醒了,干脆起来了。”
姒儿闻言,连忙服侍昭阳起了身。
用了早膳,昭阳就呆在屋中看书,还未到午时,苏远之就回了府。昭阳听见外面明安说话的声音,就急急忙忙地将手中的书放到一旁,迎了出去。
苏远之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抬眼朝着昭阳看了过来,就蹙起了眉头:“大氅也不穿一件就往外面跑,进去。”
昭阳吐了吐舌头,乖乖进了屋,却探出个脑袋来望着苏远之。
这个模样,苏远之也没法再同明安说话,索性让明安退了下去,进了屋中。
昭阳笑嘻嘻地上前将苏远之身上披着的大氅给脱了下来递给了姒儿,才追问着:“怎么样了?”
苏远之看了昭阳一眼,眼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我以为我一夜未归,你应当关切的是我有没有用早膳,困不困,累不累。哪晓得你一见着我问的第一句话,却是与我全然不相干的。”
昭阳哪里还不知晓苏远之那别扭性子,连忙吩咐着一旁侍候的丫鬟道:“厨房中的午膳应当也快准备得差不多了,让人去瞧瞧有什么可以吃的,给相爷送些过来。早上露重寒凉,相爷刚从外面回来,去打些热水来给相爷泡个脚,将此前我命人抓的药草泡些进去。”
说完又转过头望向苏远之:“便是困,也应当等着用了饭,泡了脚再去睡。现在可以告诉我,事情进展如何了吧?”
苏远之叹了口气,却也拿昭阳没辙,只得如实道:“边关昨日送了一些关于孙尚志假报军情的铁证过来,再加上这私吞贡品的罪名,陛下当场就定了孙尚志的死罪,一月之后问斩。”
“啊?还得等一个月之后才问斩啊?”昭阳听见父皇定了孙尚志的死罪本事高兴的,可知晓要一个月后才会问斩,便又不欢喜了起来。
苏远之点了点头:“今年的秋狩因着孙尚志班师回朝一事耽搁了,只是秋狩是重要的祈福仪式,陛下也不愿意取消,便让人准备去稍南那边的云崖行宫避寒,顺便完成秋狩的祈福。秋狩本是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陛下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之前见血。”
昭阳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乐意:“还有一个月,我担心的是,会生出什么变数来。”
丫鬟送了茶过来,苏远之接了放到了一旁,才道:“这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不会让它出事的。沐王即便是有心,也无力回天了。唯一可以操作的,就是劫囚。可是陛下定了孙尚志的罪,即便是将人救下来,也全然没有了用处。沐王不傻,犯不着冒这个险。”
昭阳点了点头,苏远之说的不错,大概是她对孙尚志的死太过执着,有些过头了吧。
“对了,去年秋狩你似乎没有去成?今年就一同去吧。以往的秋狩都不会走太远,你一直在宫中,大抵也极少有机会出渭城,这一回去云崖行宫倒是不错。”苏远之转开了话茬子。
去年秋狩……
去年秋狩的时候,自己因为救君墨从流云阁摔了下来,受了伤,自是没有去成的。被苏远之这样一说,她倒是的确有些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