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墨一脸气愤地跑出了惊梅园的主屋,径直叫了个丫鬟带着他去了净衣房。净衣房中,只有红珠蹲在井边洗衣,木桶里面堆了满满一个木桶的衣裳,她一直埋着头拿着木棒不停地捶打着衣物,似乎全然没有现楚君墨的到来。
楚君墨走到红珠面前,抬脚便将那木桶踹翻了去,惹得红珠惊叫了一声,连忙扶住木桶,抬起眼朝着君墨看了过来,见着是君墨,连忙跪倒在地,同君墨行礼。
君墨目光落在她的手上,满脸愤怒之色,伸手便将她拉了起来:“走,跟我回去。”
红珠脸上满是惶恐,连连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
君墨冷哼了一声:“我原本还想着,你到了她身边,可以做些清闲一些的事情,不用像在雅昭仪那儿一样受委屈,却不想,你在这惊梅园的日子过的比以前还不如。跟我回观澜苑去……”
说着,就拉着红珠径直出了惊梅园。
一旁被君墨威胁着带他来这净衣房的丫鬟被此番变故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地跑到了主院去禀报此事。却见昭阳公主亦是满脸的委屈,眼眶通红,听丫鬟将方才生在净衣房的事情说了之后,也只是咬了咬牙,面色愈苍白了几分:“他要闹就任由他闹去,也已经十三岁的人了,却不论青红皂白地跑来同我怒。”
姒儿亦是在一旁帮腔,眼中明显带着几分不满:“太子殿下也太不知事了一些,被人那么一撺掇,就同公主吵了起来,公主做的所有事情还不是为了他好,他怎生就不知晓?”
昭阳咬了咬唇,似是有些疲惫:“罢了罢了,他也长大了,我也关不了了,任由他去吧。”说着就挥退了那丫鬟。
行宫本就不大,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昭阳公主和太子殿下因为一个下人大吵了一架闹翻了的事就传了开去。
楚帝在江山殿中亦是听到了消息,还专程派了人前来问了问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却被昭阳打了回去,只说不过是生了一些争执,并无大碍。
只是有心之人却开始兀自揣测起来,昭阳公主素来是个娴雅温和的人物,即便是受了委屈怕也不会放在明面上,且与太子殿下又是姐弟,更是不会将两人的争执闹到陛下跟前去。
可是楚君墨却并未给昭阳面子,楚帝派去的人一进去,就瞧见楚君墨正在殿中火,屋中的花瓶都摔碎了不少,那内侍一问起下午之事,楚君墨便大雷霆,直嚷嚷着:“莫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我没有那么狠心毒辣的皇姐。”
一时之间,消息便传了开去,看笑话的有,劝说的也不少,只是原本来往频繁的两姐弟却仍旧几乎不再相互走动,偶尔遇见也都各自当作未见。
倒是红珠,自从到了观澜苑,却是混得风生水起的。观澜苑中原本侍候的,都是些内侍和男子,红珠一个女子,自然是受尽了优待的。
且她又是个嘴甜愿意做事的,不过两三日就与观澜苑中的下人们都混得熟了。在君墨身边侍候的侍候,也极其懂得分寸,君墨有正事的时候,总是默不作声地躲在外面侍候,绝不打扰。君墨闲来无事玩乐的时候,就都陪着君墨疯闹,无论君墨如何开玩笑,也都笑嘻嘻脾气极好的模样。
因而君墨也渐渐对她依赖起来,早上起床定要红珠来穿衣侍候,不管走哪儿都带着红珠,用膳的时候还破天荒地允许红珠也一同上桌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