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之的神情十分笃定,到让昭阳有些奇怪了:“你怎么知晓牢头说了谎?牢头又为何要说谎?莫非杀害红珠的人是他?”
苏远之却是摇了摇头:“倒也并不一定是牢头杀了红珠,只是仵作是我信任之人,他断定的事情便不会有假,既然仵作说红珠在死前激烈的挣扎过。狱中的狱卒就不会丝毫动静都听不到,那牢头定是说了谎的。”
见昭阳神色满脸疑惑,苏远之就笑了起来:“叫人好生将狱中的狱卒和牢头审问一番就是。他们整日里对犯人用刑,也该尝一尝那些刑具的滋味了。”
苏远之唤了明安进来叮嘱了几句,就让明安去办去了。
明安的动作倒是不慢,尚不到午时,就捧着几个狱卒和牢头的供词进来了。
“现红珠出事之后,就让人将这些狱卒都分开关了起来,审问也都是分开审问的,所有的供词全都贴合,应该是真的。这些狱卒和牢头的嘴也实在是太好撬了一些,不过用了一些十分轻的刑罚,就一一招认了。”明安将供词呈给了苏远之。
苏远之手中还捧着书,却是看也不看,就让明安递给了昭阳。
昭阳接过来看了,眉头微微拧了起来。却听的苏远之问他:“他们应当是玩忽职守了,害怕被追究,因而才说了谎。”
昭阳有些诧异地望向苏远之,他倒似乎什么都知晓一样。
供词中说,行宫的牢房极少关犯人,因而牢中的狱卒和牢头也几乎都闲散惯了,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即使是晚上守夜,也都不过是铺了床各自睡觉而已。
虽然将那红珠关了进去,只是牢头和狱卒见灌进来的犯人是个弱不经风的女子,又听闻她所犯之事不过是意图爬上太子殿下的床。
因而,所有人也并未放在心上。晚上守夜的时候便同寻常没什么两样,等着差不多亥时左右,就各自睡去了。
随后狱中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皆说,昨夜里似乎比往日睡得更沉,什么也不曾听见。一觉醒来,就差不多是点卯时分,狱卒去关押着红珠的牢房看了一眼,见人还睡在里面,也没当回事。直到现红珠死了,一群人才慌了手脚,又害怕被追究,才达成了共识,就说什么都没听到。
“这些狱卒倒是闲散惯了,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若非见着对他们要用刑了,只怕还闭口不认。”昭阳冷哼了一声,只是眉头却又蹙了起来:“这样一来,怕是有人在牢中对这些狱卒用了迷药,而后杀了红珠,线索岂不是就这样断了?”
苏远之却又摇了摇头:“杀人的凶手,就在这几个狱卒之中。明安让人仔细检查一下他们身上有没有被指甲抓出来的痕迹,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嗯?这又是怎么回事?”昭阳素来觉着自己尚且还算聪明,只是不知为何,每一次到了苏远之面前,就好似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一样。
“因为,唯有这些狱卒才知道,他们每日晚上守夜的时候都在玩忽职守。若非这样审问,我们都是不知道的。既然不知道,怕是不会去冒这个险。”苏远之笑着道:“应当是其中一个狱卒被买通了,在其他狱卒睡了之后,放了迷香,而后去将红珠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