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闻言转头望向苏远之,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你是将红珠也是皇祖母暗中教导的人之事同父皇说了?”
苏远之笑了笑:“我倒是并没有说,只是在红珠的供词上写上了而已。早在柳雅晴入宫之初,陛下查探柳雅晴的身份之时,就已经知晓太后娘娘教导了一批女子出来。却不知那些女子的具体动向,我不过是以红珠的身份,在供词上招认了而已。还说了有大部分的女子入了渭城,交到了沐王手中,任由沐王安排去处。”
昭阳咋舌,将祸水引到沐王身上,的确是昭阳想要做的事情,只是却也有些犹豫:“前面红珠是经受过教导的事情是真,可是后面那些女子由沐王安排去处,如今却并无证据,父皇可会相信?”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若是在十句真话里面掺杂一句难辨真假的话,陛下自然也会因为其它九句真话相信那句真假不辨的话。且沐王此前不是也想要将孟志远的妹妹安排在颜阙身边吗?想必这样的事情他做得也不少,即便是陛下细查,却也未必是假。”苏远之伸手给昭阳掖了掖被角,笑着道。
昭阳沉默了片刻,才道:“父皇既然让你查探过外祖母暗中教导了一批女子之事,你为何不直接告诉父皇,那是你查探的结果,反而如此费劲周折?”
“柳雅晴刚进宫我派人查探此事的时候,你我尚未成亲,且陛下并不知晓你我早已经暗渡陈仓。若是在那个时候说,陛下兴许还会相信,可是如今你我成了亲,事关沐王和太子殿下,此事便变得有些敏感了,陛下未必会相信我的话。”苏远之声音淡淡的。
昭阳咬了咬唇,心中自是明白,苏远之此前得父皇信任,便是在于他从不参与党争,一直忠于的是父皇。即便如今他仍旧忠于父皇,可是父皇见着他,却总会想到,他是自己的丈夫,君墨得唤他一声姐夫。
此前父皇刚登基的时候便饱受外戚所扰,除去李氏一族所留下的隐忧到如今尚且存在,父皇亦是时时提防着太后。
李氏一族之事,加上前世父皇亦是毫不留情面地除掉了外祖父之事,让昭阳愈地觉着,身为帝王的父皇,心中是十分多疑的。只怕也因着她嫁给了苏远之的缘故,对苏远之生了芥蒂。
“在审问柳雅晴的时候,父皇就已经看到了红珠招认的供词,却一直到今日才传召你前去商议,可是已经暗中查探过了?父皇如何说?”昭阳追问着。
苏远之笑了笑:“陛下也并未让我查沐王之事,只说让我查探红珠的身份来历而已。事关沐王的部分,怕也用不着我插手,陛下自会派人去查。”
昭阳眼中一亮:“倒是可以在其中动一些手脚……”
苏远之点了点头:“嗯,我正有此打算。”
昭阳本想问一问红珠之死的进展,苏远之却以她不宜伤神为由堵了回去。而后的几日,苏远之倒是每日里给她读书,偶尔还弹琴吹笛与她听,除非必要,苏几乎不与她说其它事情。
昭阳在床上躺了整整四日,也喝了整整四日的保胎药,才又让太医轮流看了一番,获准了下床的权利。
昭阳被姒儿扶着,刚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却又被苏远之叫回了屋里:“外面冷,莫要着了凉,还是在屋中待着吧。”
“……”昭阳有些无语凝咽:“我又不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哪有这样严重?”
苏远之点了点头:“我知晓,只是太医说,有孕之人若是着了凉,也不能吃什么药,只能熬着,那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