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安贵人的眼中满是惊惧之色,只定定地看着昭阳,半晌没有说话。
“像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最是容易被人当枪使,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即便是我今日放了你,德妃也定会想方设法地除掉你的。”
昭阳不再看安贵人,目光静静地落在远处盛开的迎春花上:“这是在宫中,不是在你自个儿的府中,不是你任性妄为的地方。”
安贵人虽然傻,可是却也更怕死,暗自咽了咽口水,忙不迭地朝着昭阳磕头道:“求昭阳公主救贱妾一命,求昭阳公主救贱妾一命,贱妾定然感激不尽。”
“救你一命?”昭阳笑了起来:“只有你自己能够救自己,若我是你,就该自个儿回去给自己浇几桶冷水,然后称病休养,不再侍寝,不再出任何的风头,韬光养晦。好生看一看这后宫之中是什么模样,是如何的残酷。等摸清楚了规矩,再想法子一步一步谨慎小心地往上爬。”
昭阳说完,也不再看安贵人,从安贵人身旁擦身而过,带着丫鬟离开了。
姒儿倒是有些奇怪:“那安贵人那样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公主又何必同她多费口舌,这样的女子,哪能收敛得起她那张狂的性子,怕是活不了多久的。”
声音不大不小,却是正好能够让安贵人听清。安贵人身子猛地一颤,趴在地上的手,暗自握紧了。
昭阳只轻笑了一声,并未作答,待走出去了一段距离,才缓声道:“大概只是因为,我看不得德妃如愿吧。”
“那安贵人毕竟也是大家闺秀,不可能傻到哪里去。恐怕只是因着进了宫就受了宠,有些得意忘形了而已,若是她果真狗改不了吃屎,被人算计而死,我也就当我浪费口舌而已。可若是因着这提携几句就能保下她的性命,能够为我所用,也不是什么坏事。”
许是因着新入宫的秀女的缘故,御花园中倒是十分热闹,昭阳不太喜欢凑热闹,索性就回了未央宫,又与皇后闲叙了几句,方离了宫。
沧蓝那里没有丝毫的消息,昭阳心中虽然着急,却也知晓,要打探那样隐秘的消息,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说服自己耐着性子等下去。
苏远之倒是一如往常,每日里除了上朝,处理政事,大多留在府中陪着昭阳。昭阳的肚子渐渐隆起,苏远之对昭阳也愈体贴温柔了起来。
这样的体贴温柔,总让昭阳忍不住觉着有些迷失。若是沧蓝打探到的消息属实,苏远之果真是因为记恨着父皇弄残了他的双腿,为了报仇才娶了她,这戏作得也太过真实了一些吧?
昭阳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怀中的火狐,心中愈乱了起来。
姒儿端着一碗银耳羹走了进来,将银耳羹放在了昭阳跟前,眼中带着几分纳闷:“方才奴婢回来的路上碰见了管家,管家说大皇子给相爷下了帖子,约相爷出去泛舟游湖,让奴婢将帖子带回来。”
“楚临沐约苏远之泛舟游湖?”昭阳眼中亦满是诧异:“这是天降红雨了?还是今日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楚临沐又在打什么主意?”
“奴婢也觉着好生奇怪呢。”姒儿从袖中将帖子拿了出来,递给了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