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低着头,浅浅一笑,而后便又想起另外一桩事情来:“我醒来到现在也不曾见到过棠梨和墨念,还有邱嬷嬷,她们可寻到了?”
“那日墨念假扮成公主,带着一众丫鬟稳婆下人的跳进了那河中之后,叶统领这几日都在沿着河的下游找人,墨念、棠梨和邱嬷嬷都说她们的水性不错,想来应当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至少叶统领并未现她们的尸体,公主莫要担心。”姒儿听昭阳问起此事,亦是收敛了笑意,轻声开口道。
昭阳闻言,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她如何能够不担心,虽然那日做出那样的决定全然是无奈之举,可若是她们果真出了什么事,她定是会万分自责的。
“如今咱们院子里侍候的丫鬟大部分是从孟县现买的,虽然相爷在找人之前都让人仔细调查过那些人的背景,只是奴婢也不敢让她们到屋中来侍候,也不敢让那奶娘独自带着小公子。相爷说,等着他回到渭城,就派些丫鬟来侍候公主。”姒儿低着头逗弄着苏慕阳,笑着道。
昭阳闻言,撇了撇嘴:“如今我既然已经醒来,奶娘就不太需要了,我自己亲自喂养就是,省得担惊受怕的,奶娘也可以留着,平日里帮着带带孩子就是。早知道就应当派人同沧蓝联系,让她选几个合适的人过来。”
姒儿闻言就笑了起来:“奴婢就是这么想的,也同相爷提了一提,倒是不知道相爷会不会答应。不过相爷派来的人定然都是最好的,公主就莫要担心此事了,好好将养好自己的身子便是,公主生小公子生的这样惊险,这月子可得要仔细了,莫要落下什么病根才是。”
昭阳应了下来,将碗中的粥喝了,方觉着精神恢复了不少,将碗交给了姒儿,便又将孩子接了过来。
昭阳自打怀孕起,便一直被人耳提面命,女子这月子定是要坐好,不然以后有得罪受。这次突然作全然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好在母子均安,一切都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昭阳生孩子伤了元气,精神有些不济,便也打定了主意,定要好生将月子坐好,和慕阳玩了会儿,就又将孩子抱给了姒儿,合上眼歇息去了。一连两日,昭阳每日里吃吃睡睡,给孩子喂喂奶,倒是稍稍恢复了一些。
只是因着刚生产没几日,身子一直不干净,屋中一股子血腥气,又不让开窗,不让沐浴洗头的,每日里只姒儿用艾叶煮了开水来晾凉了给昭阳擦洗擦洗身子,却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昭阳叹了口气,连自个儿都有些嫌弃自己。
连书都不让看,昭阳闲着实在是无事,便靠在大大的靠枕上面呆,才想着如今渭城之中是什么样的情形。
苏远之与君墨离开已经两日,今天正好是七月二十。
昭阳眯了眯眼,七月二十,是淳安和孟志远成亲的日子,也是楚临沐和那假皇帝预备起事的日子。
今日夜里,他们便要起兵。
不知苏远之和君墨到了渭城没有,不知外祖父的十万大军准备好了不曾。
昭阳眯了眯眼,如今的形势与前世早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外祖父还活着,苏远之亦在渭城,刘平安是她的暗桩,这些都是前世不曾有的。
她坚信,这一世,楚临沐和那假皇帝,不可能那样容易地便成功。
只是心中却仍旧止不住地有些担忧,可她如今在孟县,再担忧也全然于事无补。
“前日里苏远之和君墨离开之后,我就让你派人去给沧蓝传了信,让她想方设法地将渭城中的情形传信告诉我,怎么这两日丝毫没有渭城的消息传来呢?”昭阳问着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