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一出口,面色却又苍白了几分。
“哦,我忘了,很快就不是了。”昭阳低下头,笑容愈苦涩了几分,低下头抱着苏慕阳便进了屋子。
喂了苏慕阳,苏慕阳闹了会儿,便自个儿睡了过去。
昭阳靠坐在窗下的美人榻上,闭着眼,心中满是荒凉。
苏远之,一想到这个名字,心中便有细细密密地疼痛蔓延开来。
姒儿用热水浸了帕子,递给了昭阳,目光落在她有些红肿的眼睛上,轻轻叹了口气劝慰着:“不管生什么事情,公主也总得顾念着自己的身子不是?如今公主还在月子里,这样哭,以后眼睛便会不好了。奴婢听闻有人在月子里老是哭,后来出了月子之后,眼睛看东西都模模糊糊的,最后年纪轻轻地就几乎瞎了。”
昭阳将那热帕子敷在眼睛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容来:“瞎了?我可不就是瞎了吗?”
姒儿闻言,轻轻叹了口气,便退到了一旁。
昭阳敷了敷红肿的眼睛,将帕子递还了回去,站起身来走到了书桌后,将先前叶子凡给她的那一沓子纸展了开来,细细看了下来。
那些纸上写得倒是十分详尽,昭阳想着,写这些的人其实应当是个些话本子的吧,竟然将那惊心动魄的宫变写得就像是一个故事一样。
七月二十日,淳安公主出嫁,场面极其热闹,十里红妆,惹得渭城之中万人空巷,争相围看。
孟府亦是张灯结彩,文武百官皆前往祝贺,帝亲自主婚,引以为佳话。晚宴之上,觥筹交错,交杯换盏之间,文武百官皆兴致高涨,大醉着不在少数。
天色黑尽,酒席正酣,却听得有人匆匆来报,说大皇子举兵谋反,有大批兵马在城中突然出现,已经到了宫门外。
众人的酒一下子便被吓醒了一大半,只是因着先前太过放纵,喝多了的缘故,皆是身子疲软,全然使不上任何力气。
而后便又听闻,陛下早已失踪多日,宫中那一位,不过是陛下的孪生兄弟,在四十余年前,因着钦天监的预言,被先帝所弃,后又被太后暗中救下,送往南方悄悄抚养长大。
楚临沐不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却竟是陛下那孪生兄弟与德妃私通所出。父子二人狼狈为奸,里应外合,意图趁着他们醉酒之际,倾覆了这楚室江山。
文武百官听闻这些秘辛,大骇,急急忙忙赶往皇宫外。
却见皇宫外面早已经被兵马围困,楚临沐与那偷龙转凤的假皇帝立在高高的宫墙之上,灯火映照之下,两人脸上俱是得意,大笑着劝文武百官识时务者为俊杰,早些投诚,拥戴他们,才能保住性命。
还说,皇位早已经他们囊中之物,今日此举,不过是不想再以别人的名义坐在那皇位之上,只是为了正名而已。
一时之间便有许多官员选择了站在楚临沐与那假皇帝那边,跪地三呼万岁。
假皇帝与楚临沐愈得意,举起手中长剑,下令让兵马冲入皇宫之中,就在此时,却听见有马蹄声和整齐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