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怜正准备反手一拳,却觉一只手环过自己的腰,一个声音在上方道:“哥哥,是我。”
谢怜道:“三郎?”
果然,低头一看,环住自己的那只手上,戴着一只雕刻着枫叶、蝴蝶、猛兽的银护腕;再转头一看,接住他的,是一个身形长挑的红衣人,气定神闲,腰悬一把银色弯刀。方才硌了他腰的那东西,八成就是这弯刀的刀柄。
花城!
谢怜马上明白了。原来,刚才是若邪主动把他往花城那边拖,他相当于以一对二,当然一下子就被拽过去了!
他站稳了,无语地拿起若邪,对它道:“你也太吃里扒外了……”
若邪这会儿就知道装死了,一动不动。谢怜也不想说它了,丢开它道:“三郎,刚才到底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在我身后的吗?师父呢?”
花城道:“这地方诡异得很,走到一半前后路都被封住,遇到了有点棘手的东西,解决花了一点时间。”
连花城都说有点棘手,那看来是真的棘手了,谢怜心中隐隐不安,道:“没事么?”
花城道:“当然没事。不过国师去向不明,可能得继续深入。顺便,他们两个打什么?这么吵。”
谢怜道:“哦,他们……”
一旁风信和慕情也终于注意到了这边,慕情立即喊道:“喂!你小心点啊!别随便靠近突然冒出来的人!”
二人暂时休战,风信也道:“殿下,你倒是别看到他就扑上去啊!”
谢怜马上辩解道:“什么!什么叫看到他就扑上去?不是我扑上去的,是若邪的问题……”话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他们为什么那么紧张。
既然风信和慕情都有被掉包了的嫌疑,那么……花城,岂不是也有?
站在面前的这个,真的是“花城”本人吗?
花城挑起一边眉,道:“所以你们现在是在怀疑我的真假是吗?”
谢怜一手托肘,一手托腮,开始认真地观察他。
花城注意到他的目光,反过来也盯着他。
“……”谢怜给他反盯得观察不下去了,思索一阵,得出了结论,对那两人道:“我觉得这个是真的。”
慕情没好气地道:“‘你觉得’不一定对。别忘了这里是哪里,白无相的老巢,出现什么都不奇怪。你自己想个办法试一下吧。”
花城则微笑道:“这个嘛,太简单了。哥哥,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好办法,马上就可以判断出来。”
谢连便听他的过去了,虚心请教道:“什么好办法?”
慕情:“你别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好吗?现在真假存疑的可是他啊!”
花城道:“你把我的通灵口令的上半句念给我听,我接下半句念给你听,你便知道我是不是真的了。”
“……”
二人耳语几句,谢怜转过身,轻咳一声,对那两人道:“这个……这个是真的。”
风信看上去这才稍稍不那么紧绷了,慕情怀疑道:“你确信吗?你可别是光看脸就七荤八素了啊。”
谢怜道:“我早就说了这个是真的肯定没错,你们干什么都说的我好像很那啥似的……”
花城道:“好了,解决了。话说回来——哥哥,他们两个到底打什么?”
谢怜便对他解释了几句,以手扶额,道:“就是这样了……说真的,简直不知道谁更可疑。”
花城却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他更可疑了。”
他示意的方向,是慕情。
慕情不快地道:“你们含血喷人也要有个底线吧?别一出什么事就往我头上推。”
花城道:“好。那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手腕上的那个是什么?”
闻言,慕情登时脸色大变。
他疾步欲退,风信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腕上?”
他手腕上,赫然是一道咒枷!
慕情一把拨了风信的手,额头青筋凸起,对他怒目而视。谢怜看到那个东西,抱着的手臂放了下来,愕然道:“慕情,你手上?”
慕情面色沉沉不语。花城道:“建议你老实回答以下所有问题:君吾为何在神武殿召见你?他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比其他神官待遇好,可以毫无损地回去?又为什么一反常态,主动要来铜炉山犯险救人?你手上这个东西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们引到这里?”
慕情见势不好,后退一步,立即道:“等等!你们先别攻击!先听我说!”
花城摊手道:“请。说吧。”
风信道:“先说是不是你打的我?”
顿了顿,慕情才咬牙道:“……算是我。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风信怒了,谢怜道:“让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