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轻声说:“我送她回前院去,就回来。”
“没事儿。月姨这儿有我们陪着,你不用挂心。”
他们一走,巫真马上揪我的袖子,咬着唇忍笑:“嘿,以为自己是大小姐,碰了个钉子走了吧。月姨还真是厉害……对了,她干嘛过来?”
“我怎么知道。”
“你们刚才,”她说了半句又停下。我直觉她下半句不是什么好话,瞪着眼逼问:“刚才怎么了?”
巫真吃吃笑:“没什么……就是啊,他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应,让人觉得,好象小夫妻似的……”
“呸!”我脸上挂不住,伸手去拧她的嘴。巫真笑着讨饶,躲了两下,掀帘子进了里屋。
月姨静静坐在那儿,似乎一直没有变过姿势。她神情安详,但眼神略有些恍惚,有些神思不定。
“她走了?”
“走了。”巫真坐下来,把那根月姨送她的簪子拿在手里摆弄,看得出来她极喜欢这簪子:“月姨你真认识越姑娘的母亲吗?”
“嗯,早年认得。”月姨显然不想多说这个人:“不过我们少说也有二十年没来往了。她是高高在上的越家夫人,要说她时时挂念着,我只怕她没有那个功夫和闲情。”
我们尝了那喜糕,连月姨也吃了小半块。喜糕上头的字是以丹朱红糖之类的做出来的,糕吃去了,那红颜色却留了一抹在嘴唇上,我看着巫真直想笑,不过一想,自己的嘴唇上八成也沾上了那朱红的颜色。
远远的听到前面传来鼓乐声,只怕已经拜过堂了。一个梳着双鬟的小丫头推门进来,看着我们,显得有些意外,怯生生地喊了声:“二夫人……”
“这两位是巫姑娘。”
她行了个礼:“小静见过巫姑娘。”
她手里还端着个盒子,里面盛着花生干果之类。她放下捧盒又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端了药进来。
“夫人,该服药了。”
月姨接过药碗,笑着说:“我以为你中午不回来,我能逃了这一顿药呢。”
“服药得按时按量,公子说了,让我盯着您,一口也不能少喝。”
小静看起来是个很老实本份的女孩子,十二三岁,脸庞小小的只有巴掌大,可是看得出来她规矩很好,走路,说话,端汤送药的举止,有条不紊。如果她是月姨教出来的,那月姨的出身一定不错。
京城这潭水太深了,看起来不相关的人,彼此间却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摸不清,看不透。
门开着一线,外面起了风,天色阴沉,雪越来越大。
“去前头看看吧,看看新娘子长得漂亮不漂亮,回来了说给我听听。”月姨笑微微地说:“我也困啦,要歇一会儿。”
从文家的老宅走到前院,还是要经过那段夹道。巫真和我手挽着手,风声在夹道里显得象有人在呜咽一样,清冷凄凉。巫真轻声说:“文家这潭水太深了——麻烦多得很。”
“嗯,我知道。”我和她有同感。
我们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种大家族表面光鲜,背后不知道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辛。
前宅就是那光鲜的一面,而后面的旧宅——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文飞就在这个阴暗面中出生长大,我为他心疼,替他不平,可是,我却不知道该为他做些什么。
————
下章肯定不叫喜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