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
我想不起,后来与师公相遇,相知的那些事。想不起来后来我究竟为什么被陷害,落得身败名裂自刎身亡的下场。
远处忽然有人走了过来。
我眯起眼,我知道来人看不见我们,但是第一反应仍然将自己隐藏起来。
文家的人忙碌异常,花园石子路上的雪一点儿都没有清扫。
那两个人缓缓向前走。与我们擦肩而过,身后留下两行脚印。
一男一女。男的是文飞,女的是越彤。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
师公问我:“要不要听听他们说什么?”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揪着一段令自己不快的过去穷追猛打,我不觉得这对我有什么特别的好处。
“去看看白宛。”
我们本来就是追着她来的。
至于文飞和越彤,就我知道的,他们现在是一对怨偶。
他们是怎么开始的,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一点儿也不用去关心。
他们现在才刚刚开始,但我早已经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我一直没有回头。
象打开了一扇门,前院的热闹喧嚣一下子扑面涌来。空中弥漫着放完鞭炮后青色的烟气,硝石的气味儿在这种时候闻起来也显得喜气洋洋,一点都不刺鼻。
“在那边。”
我顺着师公指的方向看过去,夜香班的人又搭起了一个台子,与在涂家庄的时候不能相比,这个台子极小,上头正唱着落难公子中状元小姐赠金终得诰命的戏,小姐一身红装,状元帽上簪花,一团喜气洋洋,虽然天上还在飘雪,戏棚下却是牡丹盛开,彩蝶团舞——又是幻术变出来的小把戏。
白宛她们应该就躲在那个临时搭起来的台子下头。
我们站在台子前津津有味的看起戏来。
我很少看戏。
看戏都是有钱又有闲的人干的,我觉得自己总是在疲于奔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一折戏唱完,有人从台子后面钻出来喝水,我看见了白宛,她掀开台子底下的帘布钻出来,也跑到一口大缸附近去舀热水喝。
旁边有个女孩儿,扎着紫色头巾,也去舀水,把她挤到一边去。
白宛瞪她一眼,然后她忽然把水瓢扔下,迅速钻进两幢屋之间的窄道,这孩子动作真快,我差点没看清楚她是怎么消失的。
“去看看。”
我们白紧张了,她没跑远,就在那屋子的后面,猫着腰躲在那里往前面看。
白宛偷窥的不是别人。
正是我,巫真,还有闵道。
是的,那天我们在文家遇到了闵道。
白宛的目光异常地亮,透着一股热切地向往。
她向往的是我。
这种感觉真古怪。
我和白宛一次又一次意外相遇,巧合的就象有什么人在幕后操纵安排一样。我对她一无所知,而她却躲在暗处紧紧的盯着我,仿佛食腐肉为生的秃鹫,在人将死时便徘徊跟随,等待可以扑上去啃食的时机到来。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不舒服。
我转过头来,结果师公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他正死死盯着闵道,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在看一个仇人,这个仇人还那么不巧,和他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