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两颗珠子,缠绵得象一颗一样。
因为它们的力量是源自一处吧?
我从师公手里接过他那对小的珠子。
这两颗不知道我是用什么材料做出来的,看着与我原本的这一对虽然差了许多,但是道理是完全一样的。
明明堪破了一个大秘密,高兴也是高兴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两颗滴溜溜旋转游走的珠子,我心里却不知为什么,浮起一点点隐约的恐慌。
怕什么,我也说不好。
只那么一闪,也顾不上深想。
前面大概拜完了堂开席,乒乒乓乓放起鞭炮来,震天的响,窗棂门板都被这响声震得簌簌抖。
白宛溜了回去,师公轻声说:“她记忆中深刻的地方,都是遇着你的时候。”
是啊,我也现了。她这几段经历,都与我有关。
她这么执着,执着到最后,她变成了我。
“嘿,小丫头。”
白宛站住了脚,有人喊住她。
巫真站在两间房的夹道间,朝她召了召手。
白宛只犹豫了非常短暂的时间,就冲她跑过去。
我们也站住了脚。
我从来不知道巫真那天在这儿还见了她,她没提起过。
我们只分开了短短的时间吧——我认真回想,我们的确只分开了很短的时间。
“你刚才在看什么?嗯?”
白宛不吭声。
“我知道你在看什么。”巫真笑了,我好象没看她这么笑过。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是的,巫真的确没有在我面前那么笑过。
我也没有见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巫真在我面前,从来都没有什么优势和骄傲。
虽然我们都从来不说。
我转头看着师公,他专心致志地注视着巫真和白宛,认真倾听她们说的每一个字。
巫真递了一个小册子给白宛:“拿去学吧,看你能学会多少。”
白宛一把将册子抢了过去。仿佛一个长久忍受着饥饿的人攫取食物一样。她把册子紧紧攥住,才问:“我……还能去哪儿找你?”
“把这些都学会了,你自然知道该去哪儿找我。”
巫真没有多待,象她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前后连喝两口茶的功夫都没花。
是的,我和巫真那天差不多整天黏在一起,只分开了那么短短的一小会儿。
只这么短短的时间,她做了我完全想不到的事。
白宛两手攥着那本册子,可是没一会儿又急忙松开,象是生怕把书给攥破了。
她爱惜地将册子抚平。揣进怀里,又摸了一摸,才钻进那个台子底下去。一阵锣响之后。台子上又热热闹闹的演起另一出戏来。
“走。”
师公拉着我,没再待在戏台边,却朝着巫真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巫真走的并不快,我们很快追上了她。她缓缓地向前走,拢着漂亮的斗蓬。认真打量着文家的宅子,嘴角边含着一丝凉薄的,讥讽地笑意,打量着身周的一切,这里的人,这里的事。
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这样的巫真对我来说真的很陌生。
陌生到。除了外表,和我认识的巫真,好象再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连走路的步态,都和我熟悉的她不一样。
巫真平时走路的时候……
我好象没怎么注意过。因为她……
我想起来,她总是比我落后一点点。即使我们并肩一起走,她似乎也总比我的步子小一步,我们之间总会差着一点点距离——那点距离不多。只是,从眼角的余光。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站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