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
“咚咚咚……”
李翠华做了几十年的饭菜,这刀工当真应了那句老话,熟能生巧!李伟摘的一小把香椿洗干净之后,到了她手里,几刀下去,就变成了大小十分均匀的香椿末了。
把菜刀放平,对着堆在一起的香椿末一铲,空着的那只手再送一把,切好的香椿末就全部都到了菜刀的刀面上。
平端着菜刀往前一伸,对准下面的一个大白瓷碗略微倾斜,然后手再那么一抹,这些香椿末就乖乖的落到大碗中。
放下菜刀,回身去了西屋。没过一分钟,她就又拿着两个自家散养的老母鸡刚下的鸡蛋出来了。
在李家庄,鸡蛋算不得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对于李伟家来说。这小子从刚会跑开始,就带着一帮熊孩子天天钻林子摸鸟蛋了!
什么野鸭蛋,野鸡蛋,麻雀蛋,斑鸠蛋,大雁蛋,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摸到几个个大味美的天鹅蛋!当然了,回到家里,少不了因为这个大鹅蛋屁股上挨几下。
天鹅在村里可是超级保护动物,据说这里的天鹅还是当初并肩王他老人家带过来的。之后一代代的繁衍,加上不断有新的天鹅加入,才行成了如今这么大规模的天鹅种群。
天鹅多了,自然个头极大的天鹅蛋也就多了。在李伟的记忆里,这东西到村里的大湖那边,走不了几步就能捡到十个八个的。
相比之下,几个破鸡蛋,哪怕是在外界城市里价格高昂的自家吃粮食,野菜的散养鸡下的,美味的真正的土鸡蛋也勾不起李伟什么兴趣。
看着老妈熟练的右手拿过一个鸡蛋,放到大碗的碗沿儿上方。然后对准碗沿,轻轻一磕,鸡蛋壳就磕破,现出一条裂缝出来。
李翠华两只手捏住一个鸡蛋的两边,在裂缝处轻轻一掰,鸡蛋壳就一分为二,里面鸡蛋清和鸡蛋黄一股脑的落入下面的大碗中。
如法炮制的敲开另一颗鸡蛋,这才把鸡蛋壳全部放到一旁。这东西补钙,敲碎了给家里的鸡吃,鸡下的蛋就不会有软壳蛋了。
也有人说,吃了鸡蛋壳,鸡就爱下蛋。至于到底是不是这样,没人研究过。但是村里人却是一致认为就是这样,从来不会把鸡蛋壳白白丢掉。
一伸手,从灶台旁边碗橱边上挂着的竹制筷子筒里拽出一双竹制筷子,快速的搅拌十几下,让鸡蛋液和香椿末充分混合均匀。
再抓一点咸盐,然后继续搅拌几下,鸡蛋液搅出了泡沫,香椿末混合的差不多了,就放到灶台的一边备用。
拿过一棵刚从地里拔出来的大葱,一刀下去,切掉葱叶,只要葱白部分。把葱白从中间破开。一刀下去,一段鲜嫩的葱白就一分为二变成两段。合拢到一起之后,用食指顶住,这才开始下刀切葱花。
把另外两段葱白同样切成葱花之后,李翠华马上把炒锅放到沼气炉上。摸出火柴,在火柴盒的一侧划了一下,然后点燃沼气灶。
等炒锅烧热,开始冒烟的时候,用勺子舀了一勺子大荤的猪油,这是前两天李伟试枪打来的一头野猪的副产物。用来炒菜最香不过了。
不等油烧热就赶紧放入葱花,花椒面。一边翻炒着一边抄起搅拌均匀的香椿末和鸡蛋液,等到锅里传来一阵混合着花椒香气的葱油味之后,手一翻就把鸡蛋液和香椿末全部倒入锅里。
“刺啦——”
伴随着一声水入热油的响声,李翠华连忙用勺子又刮了几下盛香椿末和鸡蛋液的碗,把它尽量的刮干净。
沼气池的火力太黏,远远比不上液化气和天然气。所以,鸡蛋液下锅之后,李翠花并没有急着翻铲它。而是等它凝固了一会儿,锅底都略微有些糊锅的时候,这才挥动勺子翻了一个面。
很快,葱香,油香,鸡蛋的香味就混合着香椿特有的那股味道,一股脑的散发出来,直往人的鼻子里钻。
“好香啊!”
李伟趴在门框上,看着母亲熟练的翻动着锅里的菜,鼻子使劲儿的吸了吸,嘴角有抑制不住的流出口水来。
哪怕是认识他媳妇儿之后,生活条件可以说是即使在寸土寸金,消费水平极高的国际大都市东海,他的生活水平那也勉强算是顶尖的那一批。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跟本不用为了钱发愁。靠着那些房子和商铺每个月都有几十万上百万的房租,足够他们夫妻俩“挥霍”了。
可是生活在城市里,在教育,医疗,衣食住行等方面有了很多方便之后,某些方面却是跟农村完全没办法相比了。比如,最显著的就是这食材的新鲜度上。
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有自家的菜园子,只是大小的区别而已。种下种子,到了开始收获的时候,一家老小,每顿饭都能吃到最新鲜的饭菜。
可在城市里,即使是最新鲜的本地食材,经过采收,运输,再送到卖场,最后到顾客的餐桌上,紧赶慢赶,这中间至少也得个几小时。
要是距离远的,采摘收获之后,从产地到食客的餐桌上,花费个三两天时间,那都再正常不过了。特别是一些富有低于特色的蔬菜水果,往往花在运输上的时间普遍都超过一两天。
在村里则不然,就如同现在的李翠华一样。香椿是李伟刚摘回来的,鸡蛋这是家里的母鸡这几天下的,连大葱都是老人家今早刚刚亲自从地里刚刚拔出来吗?
这城里人能比的了吗?
什么东西都是最新鲜的,做的菜不用放什么调味料味道也照样好吃。看李伟不断吞咽的口水就知道了,这道香椿炒鸡蛋的味道绝对差不了!
李翠花翻炒的空闲,抬头看到儿子的谗样,内心却没来由的高兴和欣慰。儿子喜欢吃自己烧的菜,当母亲的怎么可能不高兴啊?
不过,心里高兴,嘴上却是一点都没露出来。反而板起脸,开始训斥儿子:“看你那个什么馋样,都是当村长的人了,还不赶紧把嘴角的口水擦擦,也不怕被人看见了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