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副主任当然知道什么叫养痈遗患,什么叫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更知道象吕布这样的绝世猛将,如果想要再把他生擒活捉,那概率基本上盗用公款买彩票中头奖一样的低,危险系数还更大。
但陶应没有任何选择,这个时候杀了吕布对徐州有害而无一利,如果吕布死在徐州军队手里,先得益的就是更危险的刘皇叔——这一点,已经从吕布之女吕蝶口中得到了证实,徐州军队才刚把吕布拿下还没说是放是杀呢,刘皇叔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混水摸鱼了,如果陶应真把吕温侯一刀剁了,等于就是帮了刘皇叔的大忙了,忠于吕布的那些骄兵悍将,也很可能会团结在大仁大义的刘皇叔身边,对徐州军队展开血腥的报复了。
杀掉吕布除了将要面临吕布军的血腥报复外,杀了吕布后,陶副主任更更危险的敌人曹老大也将直接从中获益,没有了吕布军的有力牵制,已经无比后悔当初释放陶副主任的曹老大,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把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的天赐良机,有着共同敌人的刘皇叔也绝对会慎重考虑与曹操大军结盟联手的可能,届时曹刘两家一起来攻,实力不足的陶副主任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所以没办法了,权衡再三之后,陶副主任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释放吕布,同时为了避免脑袋有点二的吕温侯将来恼羞成怒,回去后又来找自己的麻烦。试图与吕布联姻失败后,陶副主任只能是赶紧找一个台阶无条件释放吕布,还无条件的归还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方天画戟与赤兔马——并非箩莉控的陶副主任可不是因为吕蝶的哀求才归还赤兔马,关键是吕温侯的火暴脾气放在那里,如果不把赤兔马归还,吕温侯铁定会提兵来抢导致陶吕战事重开,所以没办法。陶应也只能是色迷心窍一次,老实归还战马了。
当然了,期间陶副主任也不是没有慎重考虑过招降或者逼降吕布。争取借机吞并吕布的队伍,但是又想到刘皇叔那句千古名言‘公不见董卓、丁原之事乎’,陶副主任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陶副主任可没有让吕温侯忠心不二的自信,也不想让吕温侯连弑二父之后,又背上了弑杀女婿的骂名。
还好,吕温侯的心肠虽黑,脸皮却没有陶副主任和刘皇叔厚,被‘宽宏大度’的陶副主任无条件释放之后,吕温侯果然没脸再和陶副主任开战——至少没脸再立即开战,只是打跑了混水摸鱼的刘皇叔,然后马上就带着军队回兖州去了,富裕但相对弱小的徐州五郡终于又避开了一次危机。实力不足的陶副主任也终于赢得了一段休养生息的宝贵时间。
这些消息传开后,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对徐州五郡怀有野心的枭雄和奸雄才惊讶的现,短短半年多时间里,曾经公认的书呆子陶应陶二公子。带着他亲手组建的君子军,竟然已经把徐州五郡的诸侯群雄挨个点名的揍了一遍,在兵力少得可怜的情况下,居然还一仗都没有输过,强悍如吕布、曹操、孙策和刘备三兄弟,都照样被君子军揍得满地找牙。损兵折将都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陶二公子的大名,才真正做到了名震天下,打着仁义礼智信和温良恭俭让大旗的君子军,也真正成为了天下群雄承认并且敬畏的一支雄师。对徐州怀有野心的诸侯群雄,不得不慎重考虑招惹了陶二公子的后果,原本就与徐州军队缔结盟约的公孙瓒和袁术之辈,则纷纷考虑加强与徐州军队的联络和感情,争取在关键时刻获得这个重要强援;与徐州军队敌对的袁绍、曹操和刘备势力则又妒又恨,无不把陶二公子视为眼中钉和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天下群雄怎么看自己,陶应当然不会太过在乎,确认了吕布退军,留下越来越听话的大将孙观率军三千守卫小沛后,陶应也就率领着主力凯旋班师了,而陶应抵达徐州那一天,徐州军民百姓倾城出动,热烈欢迎陶应胜利凯旋,官道两旁人头汹汹,万民齐声欢呼陶应公子,箪食壶浆恭迎陶应大军,把陶副主任感动得是眼泪汪汪,少不得向百姓连连拱手道谢,说一些假惺惺的感激言语,但不管怎么说,陶副主任还是真正获得了徐州的民心支持,饱受战乱之苦的徐州百姓也庆幸自己们能有这么一个公子领兵御敌,对陶副主任颇为 爱戴。
陶应如此焦急返回徐州当然是陶谦病情,早在陶应围攻小沛期间,陈登与曹豹就接连寄书说是陶谦病危,要求陶应尽快做好打算,但当时战事紧急,陶应既无法抽身,更不敢宣布陶谦病情动摇军心,只是一味隐瞒,现在刘备终于滚了,吕布也滚了,陶应自然要急匆匆的回来准备继位——哦,错了,大仁大义又忠孝两全的陶副主任是得赶紧回到徐州,准备拥戴自己的兄长陶商继承徐州刺史宝座了。
陶谦的病情比陶应估计还要严重,在刺史府大堂与陶应见面之后,陶谦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头艰难的指向大堂房梁,陶副主任好象不解其意,满头雾水,旁边的陈登则替陶谦解释道:“公子,主公在还能说话的时候,曾经有过交代,二公子你一回来,马上就取出主公的传位文书当众宣读,正式传位,现在公子你已凯旋而归,在下想也该是确认主公继位人的时候了。”
“父亲仍然健在,此举怕是不妥吧?”陶应假惺惺的质疑,又转向侍侯在陶谦旁边的陶商,更加假惺惺的问道:“兄长,不知你意下如何?”
“贤弟。此乃父亲之令,我们兄弟不可违拗。”真正老实忠厚的陶商难得态度坚定一次,语气坚决的说道:“乘着父亲还能亲眼目睹,我等当即刻取出父亲的传位文书当众宣读,给父亲一个交代。”
大哥陶商都这么说了,陶应这个当兄弟的还能有什么话说?所以陶家兄弟马上召集徐州文武百官,又让曹宏亲手取下已经落满灰尘的梁上铁匣。当众出示证明封条原封不动,然后陶家兄弟才请出陶谦的三大托孤重臣曹豹、陈登和臧霸,让他们当众开启铁匣。取出了陶谦亲笔的传位缣书,交给陈登当众宣读。
“父亲,不可啊!孩儿只是次子。还有长兄在堂,孩儿实不敢当啊!”
传位文书上毫无意外的写着陶应的名字,咱们的陶副主任也毫无意外的坚定拒绝,跪在陶谦面前又是磕头又是流泪,痛哭流涕的恳求陶谦收回成命——虽然陶谦这会连话都没办法说了,但陶副主任还是坚决拒绝,恳求陶谦千万不要废长立幼,恳求陶谦改立陶商,还表示自己全力辅佐兄长继承徐州基业,绝无二心!——虽然这种鬼话连陶应自己都不相信。但是不说几句这种哄鬼的话,陶副主任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向天下人交代。
面对亲弟弟的‘诚意’推让,很有自知之明的陶商当然也是坚持拒绝好弟弟的好意——开玩笑,徐州重臣几乎都站到陶应一边去了,徐州军队也大半是陶应的嫡系了。陶商今天敢和弟弟抢位置,明天可能就看不到太阳了。所以陶商也是坚决拒绝,还捧来了陶谦的徐州刺史牌印,双膝跪在弟弟面前,痛哭流涕的恳求弟弟收下,表示自己绝不与弟弟争夺父亲基业。情愿奉兄弟为主。
自古以来,兄弟之间为了争权夺利骨肉相残者屡见不鲜,但是象陶商和陶应兄弟这样互相谦让的还真没几个,所以看到陶商和陶应兄弟这副模样,徐州文武难免都是感慨万千,也纷纷劝说陶应勿要违背父命,就此领受徐州。曾经不小心站错过一次队的徐州名士徐方还跪在陶应面前嚎啕大哭,说,“二公子若不领受徐州,吾等皆不能安生矣!望二公子垂怜徐州万千生灵,勿再推辞。”
“贤弟,你就不要再推辞了。”陶商也是痛哭流涕,捧着牌印向陶应连连磕头,还说出了一段骇人听闻的话,“贤弟,如果你再说什么不可废长立幼的话,那愚兄即刻自刎在贤弟面前,让贤弟无法推辞!”说着,陶商还真拔剑就要自刎,幸得徐州文武百官死死按住,这才没让陶副主任成为逼死兄长的罪人。
没办法了,虽然坐上徐州刺史这个土皇帝的宝座,其实要比洗马桶的奴仆还要辛苦万分,但是为了救回大哥的命,也为了徐州万千生灵和天下苍生,咱们的陶副主任也只好哭哭啼啼的接过了徐州刺史牌印,正式成为名副其实的徐州五郡之主。而当陶应捧起牌印那一刻,徐州刺史府大堂上也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音,除了陶应本人之外,每一个人都是喜形于色,高兴得就好象是他们继承了徐州刺史一职一样。
正式领受了徐州刺史一职,陶应少不得又向陶谦磕头感谢,陶谦口不能言,眼中则尽是欣慰与喜悦,而当陶应行礼完毕,再起身时,陶谦已然双目微闭,嘴角带着笑容,含笑而逝,正式兑现了他对陶应的诺言,坚持到了陶应凯旋而归时,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陶商、陶应和陶基三兄弟大哭,直至昏绝。
短短一天之内,徐州城里竟然同时生了陶应继位与陶谦病逝这两件大事,徐州五郡自然是为之震动,陶应又哭得死去活来不能理事,徐州政务军务自然少不得出现些许混乱,好在陈珪父子和鲁肃等人都是军政长才,在陶副主任假模假样的几次痛哭昏迷的同时,陈珪父子和鲁肃等人毅然挑起重担,帮助陶应处理政事,稳定地方,同时徐州五郡也三军挂孝,大设祭奠,祭奠陶谦的在天之灵。
除此之外,鉴于大家都还是名誉上的大汉臣子,陈珪父子和鲁肃少不得又伪造了一道陶谦遗表,派人送至长安,表奏陶应为徐州刺史、徐州牧、安东将军、承袭陶谦的溧阳侯爵位——也就是走走过场,现在控制献帝的李傕和郭汜答不答应都无所谓。就算他们不同意,也拿咱们的陶副主任毫无办法。
直到把陶谦安葬到了黄河之原,咱们的陶副主任才真正接过权柄,开始大张旗鼓的调整人事,原典农校尉陈登靠着拥立之功,毫无意外的接过糜竺留下的徐州别驾一职,成为陶应在政务上的席助手;鲁肃封赞军校尉。拜军师;曹豹和臧霸分别被封为下邳太守和琅琊太守——都是虚衔,仍统本部兵马驻扎彭城,厚加赏赐;许褚封帐前校尉。原帐前校尉曹宏升任内卫中郎将,专门负责情报消息——还有替陶应暗中监视文武百官,也就是最大的特务头子;陈到与徐盛同封点军司马。皆由陶应直属;其余文武皆有升赏,大都以原任留职,这里也就不一一写明了。
至于陶应的老实大哥陶商,出于对陶商弟夺兄位的愧疚,陶副主任难得仁慈了一次没有干掉大哥永除后患,将陶商封为彭城相,又上表献帝为陶商请封爵位,借以报答主动让位的兄长——其实陶应本来打算表奏陶商为豫州牧,但考虑到豫州情况复杂,袁绍和袁术都任命有豫州刺史。犯不着为了一个虚衔和他们起冲突,所以最终还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