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父亲一跺脚,道:“罢了!虽是如此,可我女儿到底是被你辱骂,这才死的,官府不治你的罪,我也是无法,但是,你我翁婿之情,就此断绝!”说罢,拉着老伴的手,踉踉跄跄走了。
王老大浑浊的泪水滚滚而落,搂着两个孩子,望着远去的岳父岳母,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徒策和贺兰冰回到内衙书房,贺兰冰继续批阅案卷,司徒策却坐在那里呆。
贺兰冰头也不抬,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唉!若不是东厂欺辱王老大的妻子,王老大一肚子气没地方出,错出在他妻子身上,也不会争吵撕打起来,他妻子也不会气得脑出血而亡,说到底,这东厂还是罪魁啊!”
贺兰冰凤目一撩,瞥了他一眼:“我已经提醒过你,事关东厂,最好不要去深究,甚至都不要去想,想多了,自己钻牛角尖,不痛快,何必呢?”
“东厂衙门在哪里?离咱们这里远吗?”
“不远,一条街,在西边拐角那宅院里,锦衣卫挨着他们的。”
司徒策瞧了一眼贺兰冰,沉吟片刻,道:“你觉得锦衣卫和东厂,哪个好些?”
“一丘之貉,不分伯仲!”贺兰冰头也没抬,继续批阅文书。
司徒策心中有些感动,自己跟贺兰冰才认识没两天,他能在自己面前直接抨击两个炙手可热的特务机构是一丘之貉,足以说明这贺兰冰心胸坦荡,没有什么城府,也说明她在内心已经认可自己是朋友,可以说心里话了。既然如此,自己也就把心中的想法直接告诉她,也算坦诚相待。
司徒策问道:“你方才说,东厂和锦衣卫明争暗斗,是吗?”
“嗯。”
司徒策想了想,站起身走到贺兰冰身边,压低了声音道:“那,如果把我们现的那具被东厂或者锦衣卫的人毒打而死的尸体捅给另一方,你说能不能帮助查清这件事?”
贺兰冰一愣:“你还在想这件事啊?”
“是!我总觉得,一个老百姓平白无故被毒打而死,没有经过朝廷审理,这是滥用私刑,咱们大明朝应该是讲法度的吧?总不能滥杀无辜而不受追究吧?”
贺兰冰点头道:“那是当然,就是锦衣卫、东厂,也不能乱杀无辜,否则也要被追究的。”
“谁来追究?”
“嗯,据我所知,东厂负责监督锦衣卫,如果是锦衣卫干的,东厂参奏到皇帝那,就会治锦衣卫的罪。”
“那如果是东厂的人干的呢?”
“这个……,锦衣卫也是皇帝的人,他们也应该能监督东厂,参奏东厂的不是。两家都是皇帝的人,只不过一个在外,一个在内。都是皇帝的宠信。相互拱呗!”
“那就好办了,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们正好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争斗,来为民伸冤啊!”
贺兰冰柳眉皱了皱,起身走到门外四下看了看,没有旁人,这才把门关上,回到椅子上,低声道:“锦衣卫和东厂干的坏事不胜枚举,你要管,那是管不完的,而且这帮人心狠手辣,只怕会惹火烧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