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香应声而去。
周少瑾站在偏殿的廊庑下等。
抬头却看见半山的凉亭里坐着两个人正在喝茶。
一个穿着僧衣,一个穿着道袍。举止都很舒闲,只是隔得有些远,看得不十分清楚。
正好有小沙弥走过,周少瑾忍不住拉了小沙弥问:“知道是谁坐在那里吗?”
小沙弥看了一眼凉亭,见怪不怪地道:“是贵府的四老爷和我们藏经楼师傅在论经。”
程训病逝了,池舅舅却有闲心跟甘泉寺的和尚论经?
他就不担心二房的子嗣之事吗?
周少瑾越觉得这个池舅舅的性情的确挺奇怪。
不一会,程诣跑了过来,喘着气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我那边还等着给训表哥挂长明灯呢!有什么事不能回了家再说?”
周少瑾没想到正殿那么忙,心生愧意。忙道:“我就是想问问,辂表哥怎么会突然跑来找他母亲……女眷们都在,还有客人,他这么做挺奇怪的!”
“还有这种事?”程诣眉峰蹙了蹙,道,“辂从兄兄一直在偏殿……中途就去了趟毛厕。还跟我们说了一声,他原来是去找他母亲的吗?可他回了正殿什么也没有说啊……”
周少瑾心里有了底,笑道:“怕是有什么不好明言的地方,你回去也别嚷了,免得辂表哥面子上过不去。”
程诣那边正忙着点长明灯,闻言也没有多问。一溜烟地跑了。
周少瑾在廊庑下站了良久,这才转身进了偏殿。
之后她一直表现得很沉默。
等到法会结束。郭老夫人喊了她过去搀扶着自己,往正殿去。待给菩萨上了香,他们就该打道回府了。
路上,郭老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周少瑾的手,道:“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再去佛堂抄经书吧?小心熬坏了身子。”
周少瑾也的确感觉到了疲倦,轻声应是。服侍郭老夫人上了马车之后,靠在姐姐的肩膀上一路睡回了家。
樊刘氏带着儿子樊禄和樊祺在茶房里等她。
看到周氏姐妹。他们母子三人忙上前行礼。
周初瑾让人扶了樊刘氏起身,笑道:“看你的样子,家里的事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处理好了。”樊刘氏满脸笑容地道,“他大伯把田还给我们,还说以后会多多照应禄儿。”
樊禄看上去既老实又木讷,只在旁边点头。
樊祺却“哼”了一声,道:“娘也真是的,竟然还答应每年给大伯父五百文钱,算是他照顾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给他的孝敬!”
周少瑾和周初瑾愣住。
“祺儿!”樊刘氏脸一沉,喝斥道,“你也在府里当了几天的差,大小姐、二小姐和我说话,哪里就轮到你多嘴多舌了。还不快给大小姐、二小姐认错!”
樊祺嘟着嘴,跪下来给周氏姐妹磕头。
周少瑾问樊刘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远亲不如近邻。”樊刘氏陪着笑道,“何况他大伯父既是亲戚又是邻居的,两家闹不和被别人看见只会欺负樊家没人,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买个平安。”
周少瑾听了若有所思。
周初瑾却道:“如此也好,毕竟是亲戚,心存怨怼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樊刘氏想到自己的亲人还不如服侍了一场的周氏姐妹,眼圈一红,哽咽道:“多谢大小姐和二小姐,要不是有您们,我们孤儿寡母的,只怕是连个挡风的瓦也保不住……”说着,带着两个孩子就又要给周氏姐妹磕头。
周少瑾忙上前携了樊刘氏。
周初瑾也道:“你是她的乳娘,樊禄和樊祺是她的乳兄,理应像一家人一样才是。以后可不要讲这些虚礼了。”
樊刘氏连连点头。
周初瑾知道樊禄是特意过来谢恩的,让人收拾了厢房留了樊禄过夜,第二天樊禄回去的时候还赏了他二十两银子。
樊禄给周初瑾和周少瑾磕头,头都磕青了,要不是春晚拉着,他还会继续磕下去。
送走了樊禄,周少瑾叫了樊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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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v的加更,更新在晚上,依旧是老时间十九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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