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儿这段时间以来,对林放收集情报的偏好也有了不少理解,所以目的性也强了不少,同时他现在还会将混乱繁杂的讯息梳理一遍,在汇报给林放。
“城中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儿,只是最近坊间突然传出很多关于新县尊大人的传闻。”
“县尊的传闻?”
林放一听,顿时来了劲头,这里可不是前世,讲究言论自由,哪怕谈论官员的是非、绯闻也无伤大雅,只要不是恶意造谣,没人敢用妄议之罪抓人,可这个世界显然不是。
任何平民百姓,谈论朝廷官事时都要小心翼翼,免得传入官府之人耳中,万一惹到某位上官,轻则掌嘴,重则刑狱伺候,大多还免不了一顿毒打,所以街市坊间议论官员时,多有忌讳,就连相对放肆一些的冒险者,也对官家人讳莫如深,不会轻易谈及。
没想到章六儿竟然能打听到关于新县令的传闻,这显然不是正常现象。
“什么传闻?”
林放来了一些兴致。
“如今这位新上任的县尊大人,据说是有名的布衣县令,常安常青天!”
“常青天?”
青天这种称呼,与林放记忆中的意思差不多,也是指那些为官清廉,办案公断的官老爷们。
章六儿忧心道,“据闻常青天早年仕途不顺,一直无法升迁,从三十多岁便开始就任县官,一干就是三十多年,少爷,您可不要小看这位县尊大人,据说这三十年来他在县尊的位置上,干了不少大事儿,当初他第一次上任,就拿了当地的恶霸豪绅,为百姓们狠狠出了口恶气,之后每次换任,均是一副不畏当地豪强的姿态,一心为百姓讨还公道,一传十十传百,他的名声也从此扶摇直上,成就了布衣县令常青天的美名!”
林放点点头,没想到这次来的新县令倒还是个清官,看样子还是个好官。
清官和好官,在林放眼中,自然是两种不同的概念,一人为官,清廉只是个人品行,不代表就能治理一方,物济民安,更何况人在官场,身不由己道尽心酸,能洁身自好,不随波逐流便已是难事,想要逆流而上,做那砥流柱石何其困难?
常安三十余年不得升迁就是明证,他虽然在民间获得了巨大官声,却被朝廷权贵所不喜,为何不喜?
从章六儿口中就能听出来,常安早年每到一地就要闹的当地豪强不得安宁,这些豪强可不是地痞流氓,而是真正的地头蛇,不但是地头蛇,有些豪绅宗族,谁家里没有几个在官面上说得上话的?
更不要说有的豪族子弟,本身就是魔法师,甚至也在做官,你把人家祖宅里的人都给搞了,人家能给你好脸色看么?你也不过是个小小县令罢了。
林放摇摇头,他没见过常安此人,暂时不宜评价太多,如果真是个清官好官,对林放而言,不一定是好事,但并不妨碍他为当地的百姓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