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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周园里那片浩瀚而神秘的草原有很多传说,但因为从来没有谁走进这片草原还能活着出来,那些传说的可靠性自然很值得怀疑,而且大多数传说都太过荒诞——只有真正走进这片草原,才会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就像总要尝过辣椒的滋味,才会知道并没有毒,那种火灼般的感觉也不是真的火。
折袖背着七间在这片草原里已经走了一天一夜时间,但对这片草原依然没有太过真切的认识,只知道眼前所见全部都是草,回头也是草,到处都是草。直到清晨来临,他们才现脚下的实地正在渐渐变得越来越少,相反,那些野草下面的水泊却越来越多,土壤越来越湿软。
草原渐渐变成了湿地,在这样的环境里行走变得越来越辛苦,蚊虫虽然不多,但隐藏在草丛里的那些妖兽却越来越多。就在朝阳把湿地全部照亮的那一刻,一群妖兽终于承受不住新鲜血食的诱惑,无视了折袖身上散出来的强悍气息,向他们起了攻击。
一时间碎草乱飞,水泊碎成万片金叶,妖兽的鲜血不停地泼洒,直到扔下了数具尸兽,这群妖兽才被迫撤离。
折袖伸手斩下很多茅草,铺在湿漉的地面,扶着七间坐下,然后盘膝开始冥想调息,这场战斗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在打,谈不上太过辛苦,但是被真元压制在眼底的孔雀翎的毒素,似乎又有了向识海侵蚀的征兆,他必须处理一下。
七间靠着微硬的草丛,看着不远处那条比屋梁还要大的漆黑无鳞蛇的尸,脸色很是苍白。
他的伤很重。昨日在湖畔梁笑晓偷袭的那一剑太狠,不止刺穿了他的小腹,更是阴险至极地把真元附在剑锋上送了进来,直接震断了他两处极重要的经脉,也在他的腑脏上留下了太多难以复原的伤口,现在血流的速度已经变得十分缓慢,但还是在不停地向外溢。
受了如此重的伤,不要说战斗,他现在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被折袖背着行走,只能眼看着折袖与那些可怕的妖兽战斗着、厮杀着,嘶喊着,沉默着,痛苦着,这个事实让他觉得很难过,觉得自己像个废物——折袖的眼睛现在看不见,却还要保护他。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折袖醒了过来,没有睁眼,慢慢地挪到七间的身边,很明显,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他已经渐渐要习惯自己看不见这个事实。他握住七间的手腕,沉默地听了听脉,然后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喂进七间的嘴里。
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他喂药的时候,手指触碰到了七间的嘴唇。
七间的嘴唇有些干,上面还有些因为干渴而将脱裂的皮,但感觉还是有些柔软,这让折袖的手指僵了僵,有些突然说道:“如果陈长生在就好了。”
这是没话找话,但七间不懂,问道:“为什么?”
折袖这才确认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嘴唇被自己触摸到,顿了顿后说道:“他的医术很高明,就算不能解掉我中的毒,但应该能治好你的伤。”
七间对国教学院有些好奇,但现在很明显不是聊天的好时辰,所以他表示了同意之后,便不再说话。不说话,才能把精力与时间用在恢复体力与真元上。
折袖明白他的意思,闭着眼睛,继续冥想调息,只是现在是坐在七间的身边。七间只需要睁开眼睛,便能看到他的侧脸。
这一路上他已经昏睡了太长时间,以至于有很多时候都忘了给折袖指路,当然,在这片一望无际、前后没有任何分别的草原里,也确实不需要指路,但总之他已经昏睡了太长时间,所以哪怕依然虚弱,却不想再休息,不想闭眼。
他睁着清亮的眼睛,静静看着折袖的侧脸,越看越是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折袖生的很普通,侧脸上也没有生出花来,除了漠然和无情绪之外,没有任何特点,看着就像一个瘦弱的人类少年。但谁能想到,他这副瘦弱的身躯里,竟蕴藏着那般恐怖的力量与难以想象的坚韧意志?尤其是变身之后,更是拥有一种超过本身境界的可怕。
看着他,七间的小脸上流露出敬佩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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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会有两章,下一章已经快写完了,还要做些修改,大概半小时后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