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下,不知阁下为何如此惊讶?”
荀攸问出,凌铭有些无语,我他吗能不惊讶吗?
定了定神,凌铭问道:“先生既是颍川荀家之人,又如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提起这个,荀攸脸色就是一变,紧接着羞红脸说道:“唉,提起此事,在下羞恼之余,就剩无地自容了。”
“这里面有故事啊!”凌铭笑道,“先生不妨与我们说说?”
“唉!”荀攸点点头,坐直身子,苦笑着说道:“攸今年二十有三,家中读书十余载,自觉满腹经纶、晓天下之大义,一身抱负愿效力帝王之家。于是今年年初,从家里拿了些盘缠,便孤身一人来到了洛阳,以期求得一个官身,为朝效命。”
说这些话的时候,荀攸一脸的期待、渴望、意气风,凌铭完全可以想象,当时自觉可以出师的荀攸,是如何信心满满的孤身一人来到洛阳,是如何信心满满的要干出一番大事。
三人都没有说话,知道他还没说完,静等着。
荀攸又道:“却不知来了洛阳之后,才现这车如水、马如龙,天下第一繁华的洛阳皇城,早已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如今的大汉朝廷,宦官当权、蒙蔽圣听,张让等十常侍不当人子,竟做出卖官之事!天下有识之士不得重用,而那目不识丁之人却能交钱做官,当真令吾气愤之极!”
“长此以往,大汉必将覆焉!”
荀攸最后一句话,让凌铭瞪大了双眼,看到他那气氛的模样,惊讶的低声说道:“先生慎言,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荀攸深呼吸两口气,也知道是自己失言了,对着凌铭歉意的一低头,又道:“我苦读圣贤书十余载,自然不可能做出买官之事。四处碰壁之后,只能在洛阳住下,以期能够寻找机会,入朝为官。若真有那一日,吾必将上报圣上,车裂张让十人!”
凌铭瘪了瘪嘴,公达啊,你这杀心为何如此之重?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你如此义愤填膺?
就在这时,文丑插嘴了,大大咧咧的说道:“你说这么多有个屁用啊?还是没告诉我们你到底是怎么变成这幅模样的。”
荀攸苦笑,说道:“来到洛阳之后,无法为官,我又身无一技之长,带的盘缠虽然够多,但无异于坐吃山空。于是,我每日游离在洛阳街头,只为求一官职。直到七天前,我被人骗了……”
“被人骗了?”凌铭三人都是一愣。
“是啊。”荀攸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苦涩到了极点,“他骗我说可以为我引荐司徒王大人,但却需要一定的打点,让司徒府的下人不要为难我,否则他们若是不禀报王司徒的话,完全可以晾上我好几天。我心急之下,就将所剩的钱财全都给了他。”
凌铭面色古怪的看着荀攸,说道:“那人既有引荐的能力,又岂会在乎司徒府的下人?若他真认识王司徒,恐怕那些下人,也不敢怠慢他所带来的客人吧?你这……”
凌铭话没说完,也不需要说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他吗是不是傻?
你真的是荀攸吗?
荀攸有这么傻吗?
就这……你还超一流历史谋士呢?
荀攸羞愧的掩面,惭愧说道:“来到洛阳多日,却一直碰壁,心中焦虑不已。当时我也是真的心急了些,见那人说的真切,便信了他。谁知道……唉!”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叹息,很显然,荀攸自己也是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