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就和母亲商量起这个事来。想要说服母亲着实不太容易,她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担忧,在我循循善诱的劝说下,母亲终于答应和父亲商量商量这个事。当天晚上,一个电话打到工地,父亲在听完我的叙述后,显然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反正你在家也没事干,就帮着你妈一起弄吧。”挂了电话,我开心的差点蹦起来。
第二天开始,我便操劳起这件事来,先是去找毛小强,让他和我一起去饭店。不得不说这家伙在农贸市场里面子还挺大的,最后以一个极低的价格就把饭店拿了下来。接着就是重新装潢,因为要改行卖麻辣烫,饭店里的格局肯定也不一样。我想来想去,把以前初中的一些还在家闲坐的同学都叫了出来,什么孙大飞、张维宁、蒋子瑞,浩浩荡荡的来了十多个。陪着我到建材市场选料、搬运,一个比一个卖力气,个个都像是劳模附体一样。
但这帮家伙以前在班里连卫生都不打扫,而且他们也没和我关系有多好。我知道,作祟的还是我现在“混子”的身份。要是没这个身份,又有谁肯高看我一眼?就算我考上城高、考上大学,他们也只会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说我是个书呆子而已。
孙大飞的父亲就是装潢工,所以他耳濡目染地学了不少,这次担任饭店重新装修的总工,出力确实不少,指挥大家干这干那,不出一个礼拜就全部完工了。在这期间,母亲也专门去学习了麻辣烫技术,其实主要是那锅汤料的做法。满大街都是加盟商电话,这个学起来倒是十分简单。装潢完成的那天,毛小强带着他们农贸四霸都来了,为的自然是之前用猎枪吓唬过我们的肖治山。我立刻热情十足地握着肖治山地手说:“山哥,你可不能走,晚上我摆一桌咱们好好吃顿饭!”因为在北园市化工厂的菜市场里,已经和刘永强等人打过交道,再和肖治山他们打交道几乎是易如反掌、轻车熟路。
要是放在以前,我哪里会和这些老混子打交道,可见这路也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肖治山和刘永强的典型共同点就是,他们已经认定我是个实力很强的人,而我一旦再对他们表示出足够尊重的时候,他们就会特别开心特别给面子。当下,肖治山也握了我的手说:“兄弟,我今天就是过来给你捧场的!你就是不请客都不行啦!”众人便是一团哄笑。这场景把孙大飞他们给吓得,看我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敬仰和崇拜。看来肖治山这帮人在我们东关镇确实很有名,只是我以前只顾埋头学习而很少打听这些东西。
当天晚上,我就请这一大帮子的人在东关镇比较气派的酒店里吃了顿饭,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我又托肖治山帮我搞定了供菜的问题,绝对是东关镇的最低价,而且保证新鲜和分量。把我给高兴的,当下就敬了肖治山三碗酒。不过我高兴的太早了,忘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馅饼。半途肖治山要去厕所,叫我陪着一起去。我俩晃晃荡荡出了包间,来到厕所,正放水间,肖治山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心里一咯噔,这家伙这是要干啥,不会还有其他变态的嗜好吧?只听肖治山说:“兄弟,我也想请你帮个忙哩,你可得答应我啊。”
我喝的晕晕乎乎,但还是留了个心眼,说道:“你先说啊,得看什么事。你要是想把天安门上的照片换成你的,这忙我可帮不了。”其实也是耍贫嘴。
肖治山苦着脸说:“还没那么严重。你听说过大金刚这个人吗?”
我摇摇头,表示没听过。肖治山讪笑着说:“你是在北园市的,估计对咱东关镇的形势不太了解。大金刚是近日来风头比较盛的混子,才二十多岁,正是敢打敢拼的时候,跟下山虎似的横冲直撞。听说他最近觊觎上我这农贸市场了,我担心自己这把老骨头斗不过他啊。我也老大不小了,就靠这农贸市场混口饭吃,要是再让别人给夺了,唉……”
我笑着说:“你不是有双管猎枪么,顶到他脑袋上去啊,看看他还敢干什么。”
肖治山摇摇头说:“现在不怕死的年轻人太多了。他还放出话来,说就站在我面前,让我给他三枪。如果三枪打不死他,他就用斧头劈死我。”
“那你就干他啊!”我一听这大金刚这么嚣张,也有些来了气:“直接朝他脑门给一枪,把他打死算了,然后让毛小强他们照顾你家妻女,只要能保住农贸市场就行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