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闻言,面上也是微露喜色,“璇儿你所献的丹药,果然灵验无比,最近几日,朕连日服用,自觉身体轻盈,神智也清晰了不少,很多以前的事情,也都记了起来,仿佛真的年轻了许多。”
“恭喜母后。”李青璇道。
天后用手指轻轻地滑过脸颊,也是颇多感慨。
李青璇进奉的丹药,自然就是叶铭所炼制的,天后不可能放心服用,先是找人试验了之后,又让御医反复检查,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按日服用。
只是没有想到,这种东西果然于身体大有裨益,服用之后脑聪目明,身体大好。
因为有了这个效果,天后对于定颜丹的功效,也很有信心。
若是能够将自己的容貌,一直定格于三十许人的样子,那是自然最好的。
“璇儿带叶供奉去了内廷,可有什么新鲜事儿?”天后忽然又问道。
李青璇搞不懂母后问起这事儿的缘由,于是据实回答道,“内廷之中,叶兄唯独对于藏经阁比较有兴趣,不过第一间屋子里面的书籍,大多是功法之流,不便取用,倒是在第二间房间之内,有许多杂书典籍,平时无人问津,他便取了一些。”
至于说在佛塔之内的事情,李青璇觉得有些难以描述,她也不清楚究竟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干脆避而不谈,毕竟那种法宝渡劫的事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就不必向天后提起了,省得再生出什么是非来。
“哦,这也难怪——”天后倒是没有想到,李青璇居然将一些重要的事情给隐匿下来,便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位叶供奉乃是诗仙一流,对于奇闻异事自然是多有关注,别人觉得没有用的东西,对于他而言,或者就是瑰宝,正是各取所需了。”
对于叶铭,天后自然也是非常好奇。
前几日在明德堂接见外邦使臣的时候,叶铭的一番应对,就深得天后之心,他三言两语之间,就解决了两个难题,让那些心怀叵测的外邦使臣们哑口无言,大失面子,助长了朝廷的威风。
天后本人,也是颇重诗文,对于人才有一种相当宽厚的态度。
十几年前的时候,西凉诗人郭璞曾经参与谋逆一事,被官府下狱问罪,后来却得到了赦免,仅仅是罚金了事,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曾经做了一《古剑篇》,才华气冲斗牛,深得天后的看重。
若是换了旁人的话,郭璞的一颗大好头颅,那是保不住的。
对于这位诗文功夫高深莫测,道门功夫同样是高深莫测的叶铭叶玉卿,天后说是不喜爱,怎么可能?
尤其是叶铭的人品相貌,俱是上上之选,相当讨喜,天后此时的打算,差不多都想把镇国阳信公主李青璇许配给他。
只是尚有一件事情阻碍其间,就是镇国阳信公主李青璇的驸马还在天牢之中,不解决掉这个麻烦,天后也不可能让自己女儿一女嫁二夫,这是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驸马薛绍的下场,基本上是可以预见的。
“母后,西北叛军的情况如何了?”李青璇忍不住问了一句道。
前后算起来,薛重进在西北扯起了反旗,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不但声势浩大,还攻下了西北重镇定州城,知府徐乐以下,殉国的官员以百计,将士伤亡也在数万,是国朝数十年来少有的败绩。
“情况不容乐观。”天后颇有忧虑地回答道,“虽然西京留守余谦,已经派虎威将军上官卓会同镇远将军李琦,各领军三万,会师于定州城下,但是薛逆也号称雄兵十万,实力不容小觑。”
西京留守余谦除了兵两路之外,自然还有后手,但是余谦攻下了定州城,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西京这边儿的兵马,也不过就是二十万左右,如今已经派了三分之一出去,剩下的人马也不可能一股脑儿地全都给送上去,总是要留点儿看家点儿的。
“对叶供奉这个人,你怎么看?”天后不提叶仙师,而说叶供奉,这其中自然是有一番计较。
“他?”李青璇猛地听天后这么问,心里面就有一些慌乱,好不容易将心情平复下来,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很不错的一个朋友啦。”
“就只是朋友?”天后倒是很犀利地反问道,语气之中多半儿是狐疑。
“也只能是朋友。”李青璇自然清楚母后的心思,有些失落地回答道,“他有未婚妻的,我也有驸马。”
天后晒然道,“这有什么?若是你没有了驸马,他也没有了未婚妻,那你们倒是良配。”
“母后这话却是从何说起?”李青璇听了,心中有些诧异。
薛绍的下场几乎是注定的,这一点李青璇心中也很清楚,谋逆大罪的连坐,从来都是最严厉的,但是叶铭的未婚妻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儿?
李青璇并不认为,母后敢对一位仙师身边儿的人做什么手脚,那可是在玩火。
“叶供奉那位未婚妻,已经病得很重了——”天后说这话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眼睛向大殿外面望了过去,似乎在考虑什么军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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