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丝犹豫道:“急什么?吃了饭再走不迟。”说完却见钟南拍了拍口袋笑道:“我带了一串钱,出去吃也是一样的,终究在这里,还是有些妨碍,国公府可是很讲究的人家。”说完也不等阮云丝答话,便径自去了院子里,牵了两匹马套好车,就驾着出了家门。
苏吟玉从小便生活在富贵乡中,虽然吃过无数的珍馐美味,然而这种乡野风味的大锅饭却委实没吃过,此时好奇跟在芸娘和钟秀的身后,见她们忙活着整治饭菜,她自觉着十分有趣。
阮云丝无奈笑道:“姑娘进里屋坐吧,小心那烟火气熏着了……”不等说完,便听苏吟玉嘻嘻笑道:“烟火气又如何?姑娘可别把我想的和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女孩儿一样,我虽然长在国公府,却也是个最调皮不过的,这会儿我看着你们弄这些。着实新奇,姑娘你忙活自己的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会料理好自己。”
阮云丝翻了个白眼,咳了一声道:“有什么好看的?还新奇,姑娘若好奇,你们国公府里的厨房必定比我们这花样儿用具还多。你回去看看不就行了?走,我带你去后院看那些锦缎,你若是喜欢哪一样,便挑两匹回去,如何?”
苏吟玉到底是女孩儿,一听见锦缎,两眼便放光了,虽然她在国公府身为千金小姐,有无数的锦缎穿,但这毕竟是阮云丝亲自织出来的。怎能不好奇?只是又对芸娘钟秀这里恋恋不舍,正犹豫着。就听芸娘笑道:“姑娘过去看吧,这剩下的事情就是要把各样物事放进锅里炖,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还是你想体会体会烧火的乐趣?”
苏吟玉喜欢看芸娘和钟秀整治饭菜。但烧火那是敬谢不敏的,因看了灶坑一眼,一吐舌头便往后退了几步,嘻嘻笑道:“不是我躲懒耍滑,实在是我从来没干过这样活计。也不怕别的,只怕把你们家这好好地堂屋给烧了,我小时候。在我们府邸那也是一匹害群之马啊。”
芸娘和钟秀万万料不到这位千金小姐竟如此平易近人,听她形容自己小时候是害群之马,不由得都笑出声来。阮云丝也忍不住笑,上前拉住苏吟玉的手,小白和阿峰也嚷着要跟去看,于是一行人便来到了后院。
这里芸娘和钟秀便一边做饭一边议论着,芸娘笑道:“真是想不到,苏姑娘竟这样好说话,我原先还想着,国公府的小姐,那眼睛怎么着还不得生在头顶上?要是再清高一点儿的,说不定就要生在后脑勺上呢。”
一句话把钟秀逗乐了,想了想道:“嫂子说的自然在理,富贵小姐嘛,多数都是清高的。不过你认真想想,小公爷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其实苏姑娘这样亲切随和,也就不奇怪了呢。”
芸娘怔了怔,叹气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小公爷便是最平和亲切的人。可惜啊……唉!云丝和他有缘无分,这真是让人扼腕,我看着他们真真是再相配不过,虽说云丝是个寡妇,让人听着,怎么也配不上小公爷的,只是咱们难道还不知她是什么人?天下间可哪有她这样的奇女子?还是小公爷有眼光,只是如今……唉!怕他是不会上门了。”
钟秀也叹气道:“是啊,其实云丝姐姐心里也很难受的吧?我看她那些日子也是茶饭不思的,只不知她们两个怎么就走到这地步呢?既然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那在一起就好了啊。”
芸娘听见小姑这样说,便忍不住兜头啐了一口,咬牙笑骂道:“呸!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说的话?什么叫在一起?你小孩子懂些什么?就胡说。”
钟秀吐了吐舌头,一点儿也不畏缩,嘻嘻笑道:“哟,嫂子这会儿拿出长嫂如母的款儿来了?平时听你说姐姐和小公爷的话,也没见你在我们面前避讳过,这会儿倒想起你小姑我是没出阁的女孩儿,有什么不懂得?你们大人就是想得多,好好简单的一件事,也能给它想出个九曲十八弯来,叫我说,小公爷就是……”
不等说完,忽然就听院子里的大黄和小黑都叫起来,芸娘便探身向院外望去,只是此时锅里蒸腾的热气让她看不清院外情况,只觉得影影绰绰间,街门那里好像站着个人影。
这里钟秀也疑惑道:“大黄小黑怎么了?这怎么像是看见了爹娘老子似的,叫的这个欢……”她小女孩儿灵秀,早从两只狗的叫声中听出了那股子异于寻常的亲热劲儿,这绝不是对陌生人的狂吠,因此心中奇怪,连忙出门,想看看到底是谁来了,引得大黄小黑这样不对劲儿。
芸娘见钟秀出门了,自己也就仍回身继续炒菜,忽听钟秀一声尖叫,她吓得心肝儿一颤,铲子险些掉进锅里,连忙道:“是谁?你叫的什么?吓了我一大跳。”一边说着,也走出门去,然后她就叫的比钟秀声音还大。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