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丝便将这一上午的事情说了,却听萧姨娘笑道:“茹姨娘看着没有多少话,却是心里有大主意的人,她这才是真正为女儿着想呢,南哥儿人又厚道又能干,长得又好,我虽没见过他,不过看了他那妹子也就大致知道他的模样了,这真是一桩可心的婚事。”
阮云丝心中苦笑,暗道可心?看着吧,将来不定有多大风波呢。忽听萧姨娘又疑惑道:“只是那看管库房的婆子,个个儿都是她的心腹,怎的会忽然做出这样没脸事来?她如今还把着家呢,就是偷了东西出去,等她肚子大了,手里总要放放权,那时候再闹出来,也不至于有她多大干系,岂不是好?”
阮云丝皱眉道:“我也是这般疑惑的,不过听说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想来下人们又敢偷什么出去?何况这却也不是不想隐瞒下去,那个吴二家的,可是当初太太的陪嫁,想来她去要什么东西,结果没了,她又不怕袁姨娘,这才闹了出来。袁姨娘当家这么多年,如今叫个下人给她打了脸,又是这么个时候儿,我也没多说,怕怄着她。”
萧姨娘无奈摇头道:“奶奶是个慈善的性子,就只怕她不领奶奶这份情。”说完却听阮云丝苦笑道:“她领不领情,难道我还十分在意?还是那句话,不看僧面看佛面罢了。”
萧姨娘点头道:“正是这话,爷这人和寻常富贵子弟都不同,当日那大*奶在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有多亲热,倒是相敬如宾,只夫妻间也太……及至那大*奶去了,爷身边就一直只有我和袁姨娘,我又是这么个病,不能尽人事的,袁姨娘独占了这么多年,可老天也不帮她,一直也没有消息,爷堂堂一个小公爷,战无不胜的大元帅,膝下竟只有小白这一个宝贝疙瘩。”
萧姨娘话音刚落,绿柳在旁边听了,便撇了撇嘴道:“说来也真巧,爷这两年大概是因为与奶奶的事,也不是很喜欢往姨娘房里去了,自从上了战场,娶了奶奶,更是连她的门都不进,只是端午那一晚上让她瞟着,竟然就有了,这真是让人说什么好。”
阮云丝听了绿柳的话,就不由得一愣,不知怎么便想到当时苏名溪在房里和自己说的话,他说那一晚醉得厉害,虽然宿在袁姨娘房里,但并没有做什么事。其实这种话本不必说,袁姨娘也等于是苏名溪的妾侍,即使二人**也正常,苏名溪虽是怕阮云丝心里不痛快,才特意解释的,但她了解那男人的性子,若他真记得晚上的事,断不会谎言瞒骗自己,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旋即又忍不住笑了,暗道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是国公府啊,小厮们都不准进二门的,袁姨娘别说未必敢有这个心,就算有这个心,她又去哪里找男人?自己大概是在现代生活惯了,还按照现代那些思维来想事情呢。
这里萧姨娘见她半天不说话,以为是让绿柳说的袁姨娘的事情趁了心,于是忙道:“奶奶心胸宽大,这是极好的,不必听丫头们闲言碎语嚼舌头,我这每日里病着,对她们疏于管教,没事儿干可不就琢磨这些了?论起来,这么多年了,她掌着这个家也不容易,她身份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若不是八面玲珑,头梢脚后跟都是精神,下人们也就把她折腾倒了。”
说完却听绿柳笑道:“那是,袁姨娘眼睛里什么时候容过一粒沙子?这七年了,没出过一点儿纰漏。却不料如今怀了孩子,还没敢怎么打盹儿呢,就让她的人闹出这样一件天大没脸的事。”
阮云丝心中又是一动,暗道是啊,七年都没出过纰漏,怎么如今竟被人钻了这么大空子?因越想越觉着有些不对劲儿,只是哪里不对还说不出来,但心中却是隐隐地有些不安。
于是又和萧姨娘扯了几句闲话,便起身告辞,回到院子里,只见芳草迎上来笑道:“姑娘,才刚侯府里派人送信过来,说是二爷摆弄的那几块地里瓜果都熟透了,想着让您和小侯爷回去一趟尝尝,从您出了门儿,除去回门时回去过一趟,再就没回去过,想来世子和侯爷二爷是有些想您了。”
阮云丝笑道:“的确,我这也有日子没回去了,等爷晚上回来,我问问他。”说完便进屋了。
等苏名溪晚上回来,阮云丝和他说了侯府来找自己的话,苏名溪便笑道:“我这些日子不得闲儿,皇上扯着我去户部核算账目呢,福建那里遭了灾,又有两起海寇,河南山东也报了灾,因得把这些事情都计算妥当。大舅哥不用这会儿清闲想起你来,我明儿就把他先调到户部帮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