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被江婉莹瞅了一眼,听她冷笑道:“哪里像你说的这样厉害?平白惹得老祖宗担心。”说完,霍氏看了一眼金老太君忧心重重地脸色,也自知失言,忙低了头,再不敢说话。
傅秋宁让她们的对话勾起心思,当下除了金鹏展的妻和两位姨娘还在一旁说着话外,江婉莹等人都默不作声,显然都是担心金凤举。
一时间金藏锋和金藏娇也回来了,回了老太君的问话后,便悄悄走到秋宁背后站定,显得又乖巧又懂事。老太君趁着秋宁和两个孩子说话,别人也都站在不远处聊天,无人注意自己这边,就悄悄问落翠道:“如何?老爷看了两个孩子,怎么说的?”落翠忙悄悄笑回道:“老爷也很惊奇,他并不知家里今年生的事,听说这便是当日小侯爷一时糊涂得来的两个孩子,都长了这么大,又这么像小侯爷,自然欢喜,问了两个孩子几句书,小少爷和姑娘对答的也好,因此老爷十分喜欢呢,还说要留下用饭,奴婢就回了老太太的话,这才作罢,还赏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块上好玉佩,大爷也有赏东西。”老太太点了点头,欣慰笑道:“我就说他会喜欢这两个孩子,果不其然…”不等说完,便听落翠笑道:“这个自然,谁见了孙少爷孙小姐,还有不喜欢的呢,他们本就是讨人喜欢的孩子。”因一直到晚上用了宴席,方尽欢而散。
接下来却又没什么大事,金藏锋和金藏娇说学堂里如今也安静了,就连金振翼也收敛了许多,不再找自己的麻烦,秋宁听了,心知这是因为老侯爷回来,人人都不敢生事的关系,心下不由得十分安慰。
转眼间便进了腊月,腊八之后,天气更是一天冷似一天,只有北风呼号,倒是不下雪了。眼看今年天气不好,于是学堂里便放了年假。
两个孩子十分高兴,回来见新衣服也做好了,穿在身上又舒服又暖和,且做的也精巧,因都爱不释手。
既然不用上学,秋宁就槽金篆和芦huā都打了回去,他们父母也自然高兴,又得主家赏了缎子并过年的一些小玩意儿和几两银子,更是感恩戴德,亲自领着孩子来谢了一回,秋宁倒也没怠慢了,亲自迎进屋里说了些话,又夸了金篆和芦huā几句,留了午饭,才送他们离开。
北方这边的规矩,腊月二十三就是小年了。京城各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然而唯有金镶侯府这里,气氛却有些沉重,只因金凤举自从去了江南后,便再没有信回来,宫中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起先大家还说日子不长,办差忙碌,自然忘了记挂家里,然而这一个多月没有信来,却人人心里都知道定然是出了事情,只不过没人敢放在嘴上说罢了,开玩笑,金老太君和江夫人已经忧思成病,再敢说出来,敢情是不想让两人活了?这一旦因为嚼了舌头根子而背上谋害主子的罪名,再被定了死罪,岂不得不偿失。
因此气氛凝重的过了个小年,却在腊月二十四,从朝中传出天大消息,只说金凤举这一次去扬州,几乎是血洗扬州官场,从正一品的江南总督,到七品的芝麻县令,他自己就杀了九个,押解进京二十三个,
更有甚者,竟传出真正的扬州知府早已在赴任之后不到数月便被暗害,由另一个与他容貌相似,心肠手段阴狠狡猾的人取而代之。也是此人,在这次和钦差的对抗中,险些要了钦差的性命。
此前这些消息一直是秘而不宣的,直待人犯押解进京,皇上早朝当着群臣的面儿,阴沉着脸将这些贪官的罪证宣读一遍,除了其中两个贪墨相对少一些的字员被流放关外,其他的全部朱笔勾决。
这真真是翻天覆地的大事儿,朝野震惊自不必说。就连烈亲王和乒亲王,一个个也不由得心胆俱裂。这批被处决的官员中,固然有他们阵营敛财的党羽,就连荣亲王亲近的官员,也有好几个,真没想到金凤举竟如此狠心,连他们都没有放过。
心惊胆寒之余,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江南是什么地方?天下最富饶的一块肥肉,若不安插进自己的人,如何能甘心那些白huāhuā的银子都流进对手的腰包里,替他收买人心?就连荣亲王,也不得不为自己打算,这是后话,暂且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