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说的?我只是个大夫,又不是什么特工,至于把防范工作做的这么严密吗?还怕我跑了怎的?拜托,我又不是穆桂英花木兰,哪有那本事啊?唉!这就是穿越后金手指开的不够的下场,如果我当初在现代做个特种军医,是不是这会儿就不至于任人宰割了?
夏清语在轿子里唉声叹气,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她迷迷糊糊的都睡着了,才听见外面有人叫,一睁眼,就听白薇无奈道:“奴婢真是服了奶奶,这个时候儿您都能睡的着,您难道就不知道怕字儿是怎么写的?”
“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怕有什么用?”夏清语叹了口气,三人一起下了马车,就见面前一个整齐的院落,种着些普通的花草树木,黑衣汉子站在院门口,摆手道:“娘子请。”这回他没再说什么威胁的话,夏清语估摸着大概是因为到了地盘,所以生出“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豪情,于是就不再说这种废话了。
“我可说明,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如果你们要我救得那个人是必死之症,那我也没办法。”基于大夫的自我保护意识,夏清语很严肃的先提出声明。
“我们懂这个道理,但也希望娘子尽力而为。今夜事突然,在下没奈何才出此下策,还望娘子莫要心怀怨怼。”黑衣汉子平静道,语气中透着丝警告。
“放心,医者父母心,不会和你们一般见识的。”夏清语耸耸肩,然后和白蔻白薇一起走进了院子。
“奶奶,到时候可要见机行事啊,不然的话,万一您给人家治好了病,这些人却要杀咱们灭口怎么办?”黑衣汉子并没有跟进来,白薇见左右无人,连忙到夏清语面前提醒了一句。
“放心,如果真是存着灭口的心思,刚刚就不会那样费事了,还蒙着咱们眼睛做什么?治完病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刀宰了,不是更省事?”夏清语摆摆手,因为这些人的行事,对自己的命运倒还放心了些。
走进屋里,便听见左手边的卧室内传来真真的压抑呼痛声,一群男女老少在屋里屋外站着,脸上尽是焦急神色,有人低头议论着什么,看见夏清语,方都住了嘴,一时间,偌大一间房内就剩下那压抑的声声痛呼。
“是夏娘子吗?快请。”
屋里奔出一个姿容秀丽的女子,看模样应该是丫头,但夏清语实在不相信这些所作所为如同江湖亡命徒一般的人会有如此漂亮干净的丫头,而且看对方脸色,也是真心着急,显然不是被拐卖或掳来的。
半信半疑进了卧房,就见一个金刚般的大汉正站在床头手足无措,见她来了,喜出望外的向旁一让,咧着张大嘴如同要哭了似得叫道:“夏娘子,您……您快救救我们公子,明明下午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儿,从傍晚开始就不行了,这会儿脸上都没有色了……”
夏清语十分震惊,但旋即就镇定下来,从大汉这一句话里,她便明白了许多信息:刚刚在院外,那黑衣汉子也说过是事突然,既如此,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就是大夫?并且还对她们落脚的地方那般清楚?有这个调查的时间,去哪家医馆不能抓一个大夫来?
更令她惊讶的是:这些人对自己的医术好像很有信心,但事实上自己在舟山这两天并没有遇到什么棘手的病症,单从这两天来看,她能治的病,任何一家医馆的大夫都能治,这些人为什么非要抓自己过来?除非他们知道自己救治周梁氏时生的事情。
经由这两点,夏清语很轻易就判断出之前那令自己心神不宁的跟踪者应该就是这帮人。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了周梁氏的事,所以才会一路给跟随自己,大概也是要看看自己的医术,却不料偏生在这个时候,他们口中的公子突疾病,于是他们也就等不得,只好出此下策把自己给劫了来。
这些思考在夏清语的脑海中只停留了一瞬间,她微微向那个金刚大汉点点头,便向那张大床走过去,一边干脆的道:“把手伸出来。”
床上男子的身体颤抖着,显然十分痛苦,然而抬起头的时候,那双眸子中的目光却十分平和,他微微向夏清语点头示意,叹息道:“得罪了,在下项廷芳。”
夏清语微微挑眉,暗道这男人还算是个磊落的家伙,没有为了求活命就把黑锅扣在那些下属头上,也没有先谢我,敢情他也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过来的,呵呵,有点意思。
到底是穿越过来的女人,完全不像这个时代寻常女子那般被这半夜生的事就吓破了胆子,心神失守。夏清语落落大方的坐在床前椅子上,认真看着项廷芳沉声道:“先前在院子里我就你那个属下说过,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我不会因为你们强迫我来此就心怀怨怼,能治你却不肯治。但如果真的不能治,希望你们也讲点道理,不要难为我们。”
项廷芳点点头,颤声郑重道:“自然,无论能否治得了,在下可以保证娘子和两位姑娘能安全离开。”
这种场合,这句保证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力度,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男人清澈的眸子,夏清语不知不觉间便觉着这人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