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逍抱着夏清语的胳膊便蓦然紧了一紧,然后轻声道:“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母亲以死相迫,你才会悔婚。清语,我不会再逃避了,虽然我身为人子,不能看着母亲死。但我愿意默默守着你,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过得快活开心。我不能娶你,但我也绝不会去娶别人。”
“这也罢了。你这人向来拿得起放得下,却不料一旦钻了牛角尖儿,竟到这个地步,这一次是运气好,有阿丑。若再来一次,真不知会怎么样了。就不知道变通变通?你母亲以死相迫又如何?既然你有这个决心,难道我的决心会比你少?咱们俩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你家里人又拿你没辙,便是不许我和你再相见,还有个山高水远两厢情长呢。”
夏清语听见陆云逍这么说,大大松了口气,因也表明了自己心意。暗道我没有古代人这些思想,叶夫人你能以死相迫不许我进国公府的门,你能断得了我和陆云逍的往来吗?就算你连我们的来往都斩断,你还能五花大绑逼着你儿子去迎娶别的女人?只要我们两个心比金坚,你也拿我们没办法,哼!
正想着,就听陆云逍苦笑道:“你还说我钻牛角尖儿,若是你早把这话对我说,我又何必上战场?非拿那封休书来戳我心窝子,我一想到你可能会嫁给别人,可不就万念俱灰了。”
“哦……”一句话让夏清语也无话可说,好半晌才挥挥手道:“好了好了,这件事我们都有错。咳咳,总结一下经验教训,从此后可都不许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有什么事情,咱们两个商量着来,总会找到稳妥之策的。”
“没错,便是这样说。”陆云逍心情激荡,经历了多少苦难折磨,如今终于能真正将夏清语拥在怀中,即便今生无缘做夫妻,但他们两个永远都是对方的人。这个认知让他兴奋激动,似乎暗淡的前途也燃起了一丝光亮。
相拥良久,等到两人情绪都平复下来,夏清语才端正了身子,看向陆云逍道:“阿丑的事情到底怎么办?皇上不会真的为了消弭战端就把他送给巴图明吧?”
陆云逍摇头道:“皇上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原本我提防阿丑,也只是因为怕他别有所图,如今知道他不是北匈奸细,而且还救了我。这就万万不能恩将仇报了。只是清语,你难道没现?阿丑提起巴图明,似乎并非恨之入骨。不然的话,他当日既然可以用缠绵之毒杀死盖塔明,那巴图明和他朝夕相处,不知道有多少机会可以杀了,他怎么不动手?所以这里定然还是有些蹊跷之处。我的意思,你不如再回去打听一下阿丑到底是什么心思,万一他是心甘情愿想要回到北匈呢?那因此而消弭一场战祸,岂不更好?”
夏清语直觉的就要反对,然而想起先前阿丑的表现,又觉着陆云逍说的有些道理。接着又听陆云逍道:“你说害怕阿丑回去之后会被巴图明折磨,叫我看也是未必。你想啊,巴图明先是偷偷潜入大陈寻找他,之后又为了他动战争。他想侵占了大陈之后寻找阿丑,这简直就是失心疯昏了头,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透露一点儿关于阿丑的消息给大陈知道,为什么?还不是害怕大陈知道这个消息后拿阿丑做筹码?那就说明,只要阿丑在我们手里,几乎是可以对巴图明予取予求的,所以他宁可动这场失心疯的战争,也不肯让我们知道阿丑是他钟爱的阏氏,而且他最怕的应该是大陈这边会在得知消息后伤害阿丑吧。能做到这一步,说明他喜欢阿丑已经是喜欢到骨子里,因为阿丑而患得患失。这种情况下,阿丑真要是回去了,他捧在手心里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惩罚阿丑呢?”
夏清语想一想,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因叹了口气道:“这事儿简直是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何梳理起,不管怎么说,待我回去先探一探阿丑的口风再说吧。反正总不能让阿丑救了你,却落得一个凄惨下场,我绝不答应的。”
“放心,若是阿丑真不愿意回去,那我也绝不会恩将仇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陆云逍微微一笑,给夏清语再吃了一粒定心丸。忽见爱人站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探头探脑似在寻找着什么,接着又推开门四下里张望着,他便坐起身道:“清语,你找什么呢?”
“奇怪奇怪啊。”夏清语折回身来:“我们两个在屋里独处了这么长时间,你母亲竟然没派一个人过来打探监视,这不符合她的性格啊,难道她不该是防贼似得对我严防死守?不对,这事儿不对劲。”
看到爱人背着手在床前踱步分析的模样,陆云逍忍不住笑出声来,却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不由得“哎哟”一声痛叫,夏清语连忙过来,拿出帕子替他擦拭了一下伤口的粘稠残血,高兴道:“阿丑的解药果然好用,这伤口已经不怎么渗血了。”
陆云逍也道:“没错,这会儿我觉着身上也舒服了许多,先前简直疼的没法子,好像骨头都被敲开了无数裂缝,粉碎后又再被拼凑起来,接着再被敲碎。唉!这滋味儿真的是比下地狱还痛苦。那个盖塔明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让阿丑恨他到这个地步,如今竟然连累的我也无辜遭了这一回大罪。”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