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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后,白小楼就基本把家事理顺了。
白思敏父子全家都搬出了白府,去了白河村的庄子。家中的管事、仆役、护院也重新整顿了一遍。白思敏父子的亲信亲随都被白小楼遣散,那两个刁难过白小楼的护院也被遣散。这倒不是白小楼心胸狭窄容不下两个护院。而是这两个护院心中已经生出了芥蒂,觉得自己不可能会得到白小楼的信任,就算勉强留下来也不会安心做事,甚至还有可能生出反心。两个护院而已,白小楼也没心思去收复他们,干脆直接遣散算了。
整顿了家事,树立了家主的威严,白小楼就把这些杂事丢给了素音。
随后,白小楼穿戴整齐,出门前往进贤司。
拥有了异相就已经具备了士子的资格。但是,要正式获得士子的身份,必须要到进贤司录籍入士。白小楼此行就是去进贤司正式录籍入士。
进贤司在东城区。
这次白小楼出行就不是以前一样寒酸了。
家里有车驾。这是一辆两匹骏马拉动的桐木车驾,是白小楼的父亲留下来的。虽然跟姚滢那辆双驳楠车不能相比,但是好歹也是一辆正式的车驾了。
坐上车,御者驱车驶出,径直赶往进贤司。
对于进贤司录籍入士的流程,白小楼十分清楚。甚至整个梁城都几乎没有人不清楚。无论是庶民还是士族,对录籍入士都是极为关注的。
录籍入士的流程分“钟鸣”、“鼎食”、“照影”、“入籍”四个部分,“钟鸣”和“鼎食”是证明士族资格的考验,“照影”是以明鉴确定异相,“入籍”,顾名思义就是录入士籍。
一路驱车前行,不久之后白小楼就来到了进贤司门口。
进贤司虽然也是官府衙门,但是形制却跟县衙、卫所之类彰显威严的衙门不同。进贤司座落在一座小山之上,或者说这座小山就是进贤司。整个进贤司丛林掩映、曲径通幽,完全是一片山水秀美的风景。
山下是一座门楼,古雅的门楼上,“进贤司”三个大字如同龙飞凤舞。
白小楼在进贤司大门口下车步行。穿过大门便是一条宽阔的青石大道。这条大道又称青云路,取的是平步青云的意思。大道两旁竖立着一座座高大的石碑,这便是青云路上的碑林。
白小楼朝其中一块石碑扫了一眼,只见石碑上刻着:“中定十三年,岁在甲申。梁城齐耀字有光,鸣金钟五响,显化异相,录籍入士。故立碑刻字以记之。”
“这是给录籍入士的士子立碑扬名了。梁城立县近五百年了,这该有多少录籍的士子?难怪这一路都是石碑。”
白小楼笑了笑,“看来,今天之后,这里也会多出一块属于我的石碑了。”
沿着大道继续前进,一路上,白小楼随意的扫视着两旁的石碑。这让他现了一个规律。道路两旁的石碑上的记录,鸣金钟都在四响以上,四响以下的在这片石碑背后。路边的石碑,四响到六响的居多,七响以上的就聊聊无几。而且七响以上的石碑质地晶莹如玉,形制更加精美,也高大气派得多。
“等级差别无处不在啊!”
白小楼暗叹了一声,随即又哑然失笑,“力量的差距必然把人分出了等级。就如同庶民与士族之间的等级差距一般。同样是士族,因为力量不同,自然会分出等级。”
鸣金钟的次数,代表着资质的高低,代表着异相的品阶,自然代表着力量的强弱。金钟一响到金钟九响,九个等级就区分了士子的等级。
“我会鸣金钟几响呢?”
白小楼虽然身具三重异相,自信能够取得好的成绩,但是对自己到底能鸣金钟几响,心里仍然有些没底。
前行一阵,白小楼来到了一座高大的钟楼前。
这是一座建立在山石之上的青铜色钟楼。楼中悬挂着一座三丈高,一丈方圆的巨大金钟。金钟上顶部和底部铭刻着无数闪烁着幽光的符文,金钟中部则是无数人影浮雕。浮雕中的人影形态各异,持刀、佩剑、纵马、读书、弹琴、作画……各不相同。
“这就是金钟么?”
白小楼定了定神,举步踏进了钟楼。
“咦?今天居然有人来了?嗯,灵秀俱足,不错不错!”
钟楼里,一个中年男子端坐在一张条案后面,面带微笑的看着白小楼。
“在下白小楼,见过先生。”
白小楼知道这人是进贤司负责监督鸣钟的管事,连忙施礼。
“鸣钟?”
中年男子捋了捋颌下的长须,朝白小楼微笑着问道。
“是!”白小楼回答。
“那就去吧。”中年男子挥手示意。
白小楼依言来到金钟下,盘坐于钟下的蒲团上,开始激天河异相,引出水灵之力震动金钟。
“当……”
金钟鸣响,浑厚绵长而又悠扬的钟声响起,声闻九霄。
三年不鸣,一鸣惊人。这一刻,属于白小楼的初鸣已经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