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吕安市。
夜sè朦朦,行人匆匆,街头灯火通明,尽显一片繁华的气息。
董学斌并没有开车过来,而是坐长途车赶来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看着这些陌生的人群,他行走在这条吕安市最长的商业步行街上,跟报亭买了份地图和旅游手册,找了个长椅坐下,一边翻着地图一边熟悉着这个城市,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出名点的建筑,董学斌都尽量往脑子里记,末了他才出了步行街,心头一定,伸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拉én上了去。
“师傅,麻烦去海滨洗浴中心。”董学斌坐到后座。
司机回头看责他,“xǎo伙子,听你口音是外地来的?”
儿…………是啊,怎么了?”
“那种地方背景不干净。”司机劝道:“你要是想玩,最好去大海龙洗浴中心,喏,离这里也不远。”
董学斌好奇道:“师傅,那儿怎么不干净,您跟我说说行吗?”
这司机很健谈,边开车上了主路边给董学斌解释,一般的洗浴中心很少有干净的,擦边服务,卖yn嫖一娼,都会涉及到一些,不过司机说的不干净不是指服务,而是那边经常出事,打架啊,欺客啊,宰人啊,口碑不是很好,而且好像是有黑势力的背景,唯一的好处就是去那边玩,不用担心被警察抓,他们老板挺有路子的。
董学斌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也没太在意。
他这次不远万里地来到吕安市,可以说是一次豪赌。
董学斌不清楚那8提供的情报是不是真的,就算可信,他也不知道东西现在还在不在海滨洗浴中心老板的手里,所以董学斌没有上报给县局,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一来这份情报的来源他没办法解释清楚,二来万一情报有误,那还不丢脸丢大了,到时候省厅兴师动众地过来抓人却什么也没收获,自己还不落上一个谎报军情的帽子?
于是董学斌才想自己先探一探虚实。
是的,他要当一次卧底,潜入海滨洗浴中心仔细查一查,反正有一个多星期的假呢。
为了避免露陷,这次来,董学斌将身上的所有东西都留在了延台县,车子,工作证”身份证,手表麒麟佩,甚至连衣服也换了一身很普通很便宜的地摊货,而且过来前,他已经给不少人打过电话”说自己要跟朋友去外地旅旅游,放松着好好玩一玩,还说因为要爬山的关系可能打不通云云、反正就是绝了后顾之忧”给自己留出了将近十天的空白时间。
市区,中心街北路。
董学斌下了出租车,抬头看了看马路对面的牌子。
海滨洗浴中心,这是这儿了,猛地外边的建筑装潢还算得上高档,洗浴中心的牌子闪着红红纷纷灯光,两个挺漂亮的迎宾xǎo姐穿着旗袍én口,对着客人轻轻鞠躬,不少高档车也陆续进了停车场,嗯,这么一瞧”倒不像京城那种洗浴中心,好像有点休闲会所的味道。
董学斌没有先进去,而是围着洗浴中心走了一圈。
等把附近的环境摸清楚后,他捋子捋头,nong了nong领子,为了拿下这个一等功”董学斌出之前就把头给剪了,nong出了一副跟在延台县时不同的打扮,怕被人认出来”其实吕安市的人也不会去看什么延台县的报纸,这边连卖都没有卖的”不过董学斌却上过省报的头版,虽然上面照片不是正面的近照,照的也不清楚,但他还是保险起见,彻底换了一个风格,应该不怕被人现了。ok!一切就绪!
董学斌心头一定,大步朝正én走去。
两个迎宾xǎo姐虽见董学斌穿着寒酸,却仍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微微鞠躬。
“欢迎光临。”
“欢迎光临。”
进了大厅,红sè的大理石瓷砖很是耀眼,不少人在前台办理手续。董学斌朝那边看了一眼,却没过去,而是左右找了找,最后目光落在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工作人员身上,董学斌便走过去。
“请问这里招人吗?”董学斌问。
寸头男子看看他,“应聘的?你会什么?”
董学斌大言不惭道:“什么都会点。”
“按摩也会?执照有吗?什么级别?”
“呃,华个没有。”
寸头男子摆摆手,“那就是什么也不会,你走吧。”一般洗浴中心不缺什么打杂的,这个好招,肯出台的nv人也容易nong,缺的就是那种有执照的专业按摩师,有些顾客来这边并不全是要“荤的”,很多都喜欢“素的”,就是按按背、捏捏脚、rourou头之类的素活儿,非专业人士虽然也能rou巴两下,但总归不是专业的,而正儿八经有执照的人,肯来这种地方打长工的又不多,所以才缺。
董学斌砸了下嘴,“执照虽然没有,但一膀子力气还是有的,你看………
寸头男子摇摇头,“我们不缺打杂的。”
“工资无所谓,给点儿是点儿,只要管吃管住就行了。
寸头男子仍然摇头,摆手轰他走。
董学斌有点郁闷,哥们儿好歹也是个公安局副局长啊,要战斗力有战斗力,要枪法有枪法,要本事有本事,好嘛,怎么连个打杂的都应聘不上?这也忒打击人了!董学斌当然不会走,他还就不信了,于是他继续跟寸头男子推销着自己,软磨硬泡,足足说了二十多分钟。
寸头男子有点头疼了,这人忒他妈能说了,就瞪起眼睛想叫保安把人nong走。
见状,董学斌眼珠子一转,“我以前跟宝哥的洗车修理厂干过,绝对明白事儿。”
寸头男子一愣,“哪个宝哥?”
董学斌道:“就是汾州市的宝哥呗。
延台县就属汾州市管辖,曾经在翻卷宗的时候,董学斌就听说过汾州市的老宝,外号宝哥”主要经营一家汽车修理厂,虽然看上去生意规模不大,但在道上也有不xǎo的名气,都是当年闯出来的,虽然汾州市离吕安市比较远,但既然海滨洗浴涉及到了黑势力的背景,想来也该听过宝哥的名字。
董学斌猜对了,寸头男子还真听过,“那你怎么不在汽修厂干了?”
“嗨,别提了。”董学斌叫苦道:“一天二十四xǎo时恨不得有二十个xǎo时都加班”太累了。”
“你真想跟这里干?”对方看着他道:“我们这边的活儿也不轻省。”,一见有戏,董学斌立刻点点头。
寸头男子想了想,道:“客房部那边倒是缺几个洗áo巾的,一月六百,管吃管住,行的话你今天就上班。”
董学斌故作为难道:“六百是不是……,八百行吗?”
寸头男子面露不耐烦之sè,“就六百,爱干不干。”
“行行,六百就六百。”,寸头男子就打了个电话,跟客房部那边说了说董学斌的事情,等jāo代好了以后”他挂下电话,给董学斌介绍着海滨洗浴中心的布局,什么这边是洗浴的地方,那边是打台球的休闲区,楼上是客房。董学斌很上心,默默记在心里。等来到一间办公室后,寸头男子忽然要董学斌把身份证给他”要登记。
董学斌哭丧着脸道:“身份证”“丢了。”
ǎo寸头皱皱眉,“没身份证你怎么工作?我知道你是哪来的?”
“通融通融呗,真是丢了。”
这种人xǎo寸头也不是没见过,相反,经常能遇见”他可不信对方是把身份证nong没了,只是不愿意给别人看罢了,这类人往往都是犯过什么事儿,或偷东西或抢东西啥的,所以才惊惊乍乍,xǎo寸头见怪不怪,他们这边本来也不是什么干净地方,想了想,就没再说什么”嘱咐他几句后就找人带着他去了客房部。
二楼后间。
这边有个xǎoén儿,进去后景sè顿时一变”跟外面的豪华装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边一排排的房间紧密地贴在一起,几乎没什么空挡,房顶,地面,也都是那种很差的材料,正是工作人员的宿舍。董学斌被分到了第六间屋子,一堆én,一股洗衣粉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跟屋里洗衣服呢,屋内面积不大,但却有四张上下铺的那种床,显然是八个人的房间。
董学斌对这个环境相当不满意,但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
带他来的那领班道:“这是新来的,你们先给他讲讲规矩和工作范围。”
等领班一走,董学斌就自我介绍道:“我叫谢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