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远征那年,我才三岁,就种下了灵根,这是东海郡对上一趟远征灵者遗孤的一种礼遇。”骆茗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有时候我宁可没有这一身灵力。”
“父亲出征后,母亲就再也没有笑过,有时候她会整天的发呆,我饿了,她也没有做饭给我吃,有时候饿狠了,我自己经常自己找东西吃。”
徐毅深深的同情起这个小女孩来,一个才三岁的孩子,就要遭受家破人亡的悲剧,她母亲应该是受了很大刺激,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好在那时候每天家门口都会出现一小包用荷叶包好的食物,虽然不多,但很好吃。我没有都自己吃,还分了一半给母亲,母亲呆呆的,给什么吃什么。”
徐毅的心很痛,没想到怀中的佳人身世比自己可怜得多,双臂楼得更紧了,只想多给她一些温暖。
“这样过了半年,一天暴雨雷鸣,母亲好像又清醒过来一样,半夜里叫我起来,开始教我修炼灵力法术。天亮后,母亲做了一顿很好吃的东西,那是我半年来吃得最饱的一次。”
“虽然母亲没有再枯坐发呆,但对我的管教极为严格起来,每天我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他功夫都是在修炼灵力。每当看到其他孩子在玩的时候,我就很羡慕他们。”
徐毅双眼也有些红了,他发觉自己的泪点太低了,这就想哭了。
“记得四岁那年,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母亲把我叫醒,让我跪在父亲灵位前,让我用白天才学会的真言术发誓,二十年后的远征,我一定会参加,去寻回父亲,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是不能找到父亲,我将会受天雷劫而死,死后永世不能超生。”
徐毅心头一紧,想不到一个母亲居然会这样让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发这种毒誓!当下徐毅有些哽咽的道:“你母亲应该是受了强烈的刺激,她心中魔障了,才会让自己亲生女儿发这样的毒誓。”徐毅好不容易才找了魔障两个字来代替疯子两个字。
骆茗凄然一笑道:“魔障,其实也不用避讳,我母亲是疯了。我开始并不知道,那时候也小,并不懂得远征是什么,也不懂得真言术誓言意味着什么,于是我就按母亲说的做了,用真言术发下毒誓来。”
“随着我一天天长大,我也发现母亲不对劲,有时候她会念念叨叨的重复做着一件事,有时候又会坐在屋檐下望着院门口发呆半天。后来我渐渐知道了母亲是别人口中说的疯子,但我不管,她始终是我母亲,谁说她的坏话我就打谁。我的灵力法术在母亲的督促下,修炼得很不错,所以村里的人都不敢再说我母亲什么,起码不敢当着我的面说。”
徐毅心里叹息一声,骆茗的母亲是个疯子,有时候疯子专注一件事的时候,效果往往会超乎想象,骆茗就是这样在她的督促下,灵力修为才会修炼得这般厉害。
“从懂事起,我就知道了真言术的意义,每次问母亲为何要让我发这种毒誓,为何一定要我去死时,母亲都只会呆呆的说一句话,你父亲希望我们去陪他!”
徐毅长叹一声道:“你母亲神志不清,其实你父亲在天有灵,一定是希望你们母子开心快乐的继续活下去,绝不会自私的要你们母子下去陪伴他的。”
骆茗垂泪道:“这都是我命中注定的。后来长大后,母亲一天天的精神更差了,一年多前,她的病更加严重了,有时候她会疯狂的自残,我不得不将她绑住,但还是没用,一天夜里,她用吸水术抽干了自己全身的鲜血而死,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她死前似乎灵智又回来了,拉着我的手只说了一句话,她说是她害了我一辈子。”
“那时候我很想抱着她大声质问她,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再质问她又有何用?”骆茗说道这里,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抱着徐毅哭得很伤心,徐毅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得紧紧的抱住她。这个时候虽然温香软玉在怀,徐毅却生不出半点情欲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让这个可怜的女孩快乐的活下去。
“阿毅,有时候睡到半夜,我会害怕得惊醒过来,我其实很害怕去远征的,我害怕就这样死了,我不想死,我还想活下去,我还没有成婚,也没有生孩子,世间还有很多事我没尝试过,很多地方我没去过,我真的很害怕。”骆茗紧紧搂住徐毅,娇躯不停的颤抖着,声音也是悲鸣之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