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赶到打工事务所时，其他人早就到了。王玉田看着一头攮进来的高扬奇怪的问着：

“咋了？慌慌张张的？”

“...没事...”

看到熟人，高扬才稍微的松了口气，一路上处在僵直状态的大脑也重新运转起来。

现场重新拍摄的工作已经展开，模特和摄影团队早已就位开始拍摄。高扬的主要工作就是一打杂，也就是在拍摄之前做准备工作还有完毕之后帮忙收拾东西，一集拍摄过程中帮忙拿点东西什么的。正式开始拍摄了也就没他什么事，所以此刻只能百无聊赖的靠在角落里思考着刚才他到底看到了个什么玩意。

那东西究竟是什么？高扬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光线太暗，他只是看到一个东西贵了过来落在地上，那个轮廓应该是一只鸟，而且还是一只挺胖的鸟。一想到胖鸟，高扬又联想到了白天遇见的那只奇怪的鸟，天太黑光线不好他倒是没看清是不是和那只鸟是同一个品种。

明亮的光线，加上来来去去的人影，冷静下来的高扬怎么都觉得那只鸟头上几乎占据了整个额头的独眼应该是自己的错觉，那可能只是有点像眼睛的花纹。

“....光线太暗看错了吧....”

“看错了什么？”

王玉田端着一杯饮料走过来看着一脸严肃的高扬饶有兴致的问着。要知道高扬脸上能看见这样的表情可不多啊。

“...没事”

高扬伸出手准备接过饮料，王玉田却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把手中的饮料全数倒入了嘴里，压根没有递给他的意思。

“那边，自己拿去！”

王玉田含含糊糊的指着一旁给工作人员准备的饮料说着。

“吝啬的一二三！”

高扬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小声的骂了一句王玉田的外号，但也只能自己走过去拿饮料。

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为何在模特公司里会有这样的一个潜规则。

“不要替别人拿任何饮料和食物，也不要和别人的水杯单独待在一起”

这好像是两条规则，但其实说的是同一件事。听说起因是之前有一个很有唱歌天赋的模特，在转型的关键时期喝了别人递给她的饮料，结果嗓子全毁了。这件事直到最后也没能查出来到底是谁做的手脚，最终结果只能把那个帮忙递水的人给开除作为一个交代，最终那个帮忙递水的人因为无法忍受舆论压力跳楼自杀。

这件事成了所有人心头的一个心病，也因此就流传下来了这条人人自危的潜规则。他来这里上班的第一天起就被耳提面命的教训着一定要记住这一条。

“处处防着人不累么”

高扬是不能理解，他的理想并不在这个花天酒绿的世界里，这段时间在这里打工见识了更多幕后之后他就更没兴趣想要进入这个世界了。

“没办法，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残酷，在这里只要站在最顶端的人就可以拥有无上的名誉、权利甚至可以掌控别人的生死，所以才会有很多人不择手段的想要往上爬”

王玉田听到高扬的抱怨，很随意的说着。

高扬看了他一眼，从这个男人的侧脸看不出来任何情绪，他不知道这句话王玉田究竟是对他说的还是在试图说服自己。就他所知道的一些传闻，王玉田的师傅，也就是现在正在给模特拍照的主摄影师是在处处打压王玉田，把很多王玉田的摄影作品占据为自己的作品，有一副甚至还得过大奖。

“老色狼！”

王玉田低声的咒骂了一句引起了高扬的注意，顺着王玉田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主摄影师正因为模特的动作无法达到他的要求而直接用手去给模特调整姿势。这其实只是好听的说法而已，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这些色狼管用的理由，借着调整姿势名义各种揩油，名气大的模特他们不太敢得罪，但是没啥名气的模特就只能忍气吞声，就像今天这个。

高扬明显能感觉到模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可是只能耐着性子认摄影师调整。

今天的这个模特，高扬没怎么打过交道，长相属于很冷艳的那种，似乎也不太爱说话自然没什么朋友，对她的事情全公司知道内幕的恐怕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没什么绯闻，甚至连日常生活都没什么人知道，是个很神秘的模特。按照王玉田的说法就是，这就是她只能是个几流小模特的原因，现在的人不吃神秘这一套，没人捧也没人炒作自然是红不了，白长了一张那么冷艳的脸。

王玉田说这话的时候言语中的可惜都快要溢了出来。高扬对此深表同意，在这里工作了这段时间才知道，九成以上的模特一旦离开灯光、化妆和修图之后连普通人都比不了，日夜颠倒的生活外加各种化妆品的摧残，卸了妆的她们皮肤老化的很严重。这个模特是难得素颜依然可以归类到冷艳美女的人，再加上那个气质只是个十八流的小模特实在是太可惜了。

折腾了好半天，等拍摄结束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这是一次突然的加班所以单位并未向前两天的外景一样安排住宿。高扬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路灯和偶尔路过的车辆，思考着是回宿舍呢？还是回陈林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