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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倾斜。地面上蔓延着水渍还有碎裂的茶杯。
少年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衣,绾到臂弯的位置,胸前的衣扣像是被人用力扯开,只看见穿插的线,扣子早已经不知道蹦落在那处。
裸露的胸口上,少年白皙的皮肤一道一道的伤痕,他覆在腹部的手,微微用力,手背青筋凸起,而在他淡蓝色的衣服上一个深深的脚印。
显然,是被人一脚踹到茶几上。
腹部撞倒了茶几尖锐的棱角,他的髻,疼的被汗意浸湿。
小时候,秦然对他说,‘我听说你打架很好。’
秦然说的很对,他身手很好,尤其是在那个地方摸爬滚打,他更加的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所以,他每天对自己的训练很严格。
还有、因为他姓薄。
在秦家,他几乎每隔几天就会遭到秦振珂的毒打,随着时间,变本加厉,但是他只是默默的承受。
因为谢珺。
谢珺是个很优雅的女人,她长的并不漂亮,只是她说话的嗓音让他想起他的姑姑,同样,她们笑起来的时候,温温柔柔的。
谢珺说,“我当你把你领出来,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
有一次,他因为伤口炎而烧的厉害,夜里,秦家的人都睡了,他去客厅,拿出医药箱找着药,谢珺起来喝水的时候现了,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哭着。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小铮,走,我带你去医院。”
他当时只是淡淡的说,“我没事。”
谢珺住院的时候,他每天打完工都会抽出时间去看她,有时候他会带着秦然。
谢珺说,“我现在想起来,觉得不应该让你待在秦家,在秦家,真的委屈你了。”
今天,秦振珂把他叫到阁楼。
刚刚关上门,腰上一疼,他就撞倒了茶几尖锐的棱角。
秦振珂拿起搁在茶几的柳条,狠狠的用力打在他身上,十六岁的少年并不是没有反抗的力量,只是,他不是恩怨不分的人,谢珺救了他。
所以,他也不会做出伤害秦家的事情,而且,如果他反抗,事情只会越闹越大,越给秦振珂留下话柄。
但是,秦振珂打完他之后,并没有让他走。
而是将目光,猥琐的落在少年的胸口,可能是他喝了酒的缘故,胆子也大了起来,伸手一把扯开少年的衬衣扣子。
秦铮伸手敏捷的往后一闪,看着胸前的衣扣两颗崩落再地,清冽的眉宇凝着。
秦振珂看着少年胸膛上白皙的皮肤,还有上面红肿的伤痕,目光越来越猥琐,“我当你把你从黑市领回来,反正你也是卖,你不是缺学费吗?卖给我,我还没尝过你这种少年的滋味,不过,看起来,应该不错。”
对于男人肮脏的话语,秦铮冷冷的一掀唇,“带我回来的是谢珺,不是你。”
秦振珂一怒,咬牙切齿,“谢珺,那个荡妇,背着我偷人,让我白白的替别人养了十多年的女儿……”
他一边说着,一边扔下沾着血的柳条,走向秦铮。
秦振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瘦弱的少年给轻易的锁住双手按在墙壁上,无论他怎么动,都无法挣脱,而少年的表情冰冷带着鄙夷看他。
就像在看一个将要垂死的老人一般。
秦振珂不动声色的将手伸进兜里,拿出一把刀,往后一用力,秦铮迅速往后一闪,松开了他,秦振珂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挥舞着手中冰冷的水果刀。
“我倒是小看了你这个杂种,还敢对我动手。”他说着,打量着秦铮,啧啧的笑,“你这皮相到真不错,今天我得好好爽爽,你还指不定是那个荡妇和那个野男人生下的,难怪当成她非得带你回来。”
冰冷的水果刀划过少年的肩膀,瞬间将淡蓝色的衬衣染红,他的面孔上,毫无波澜,快速扼住秦振珂握着刀的手腕,看着他疼痛变得扭曲的脸,手下用力。
“你这狗杂种,把我放了。”秦振珂扭曲的五官极为可怕,“谢珺这个贱人,看看她领来的,我们秦家少你饭吃了少你衣服穿了……”
秦铮还是松了手,因为秦振珂的话。
谢珺当年救了他,谢珺一直对他很好,在他冰冷的心里留下金色温暖的光线,他确实不该这么对谢珺的家人。
但是,秦振珂不应该侮辱谢珺。
趁着少年微怔之际。
秦振珂逮着这个空隙,伸手将少年摁在墙壁上,目光贪婪肆意的落在他身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刺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秦振珂的额头涌出鲜血,他的身体慢慢的倒下。
也露出了站在秦振珂身后,拿着一半碎裂花瓶,不知所措的少女。
秦然瞳孔紧缩着,握着花瓶的手指忍不住颤抖。
秦振珂倒下的时候,已经昏迷,并没有看清打伤他的人是谁,秦然似乎回过了神来,惊慌的看着满脸是血的秦振珂,“爸,爸爸你没事吧。”
她才十三岁,遇到这种事情,远远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而且,还是她打伤了自己的爸爸。
秦铮的眼底闪过震惊,他俯身,伸手探向秦振珂的鼻息,然后看着秦然,嗓音变缓,“你放心,他没事,先离开这里吧。”
因为,这个时间,等会,会有隔壁的邻居来秦家找秦振珂打牌,自然也会现。
而秦铮和秦然此刻在这里,才是最为不妥的。
秦铮拉着秦然的手,将她带到村里,梧桐树旁边的凉亭里。
这里,他经常来,因为,他经常想起那个笑起来眼底像星湖的女孩。
秦然木然的坐在石凳上,她到现在还没有从刚刚生的事情里反应过来。
秦铮伸手,摸着她的丝,她的头已经很长了,眉眼遗传了谢珺,清丽温秀,只是气质和谢珺相差太远。
“爸爸,真的会没事吗?”秦然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嗓音不稳。
少年收回手,看着她因为惊吓苍白的脸,“他没事,只是昏过去了。”
秦然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松了一口气,脑海中的那一根线依然紧紧的绷着,她抬起头,眼眶泛红,“哥,爸爸说,他给别人养了十多年的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秦然虽然才十三岁,但是她不傻,她听得出来这句话的意思。
只是,她不敢相信,她宁愿相信自己是因为爸爸生气说的气话。
或者,是自己听错了。
所以,她此刻迫切的询问眼前的少年。
秦铮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的低下头,“小然,你不要乱想。”
不要乱想,少年只是说了这句话,模棱两可,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看着她眼底原本明亮的光芒此刻只剩一抹细小的光。
“好,我不想,不乱想。”秦然嗓音有些哽咽,抬眸看着少年淡蓝色的衬衣上,肩膀渗出血迹,她嗓音又是颤抖的厉害,“哥,你流血了,你……怎么办呀……”
“没事,你不要慌,只是小伤。”他伸手,扶住秦然的肩膀,语气沉沉。“秦然,你现在先不要想这些,路在你的前面,你想走,谁都拦不住。”
同样,路也在他的前面,可是,他明明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可是,却苍老如同垂暮,连往前走的力气都没有。
他清楚的知道,在自己的前面是一道布满血光,杀戮的路。
…………
秦振珂果然是被邻居现,然后送到医院,他从医院里回来,并没有询问是谁打伤了他,而且,他看秦铮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忌惮。
也并没有在找他的事情。
秦然回家依然每天没心没肺的对秦振珂笑着,只是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脸上就像麻木了一般,浮不起任何的情绪。
秦铮在游乐场找了一份工作,气球,穿着巨大笨重的工作服,只是他在气球的时候,碰见了他这一生最美的花。---题外话---
明天晚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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