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门口停下,她下意识的往树后面躲了一下,然后又探出身。
一道熟悉的小身影从车子上走出来,笑容和蔼的管家下了车,把书包给薄繁希背上,薄繁希背着书包,快要走进学校的时候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看着他。
他猛地转过身。
管家还以为小少爷在和他玩,佯装板起脸对他挥了挥手。
薄繁希抿着小嘴,看着学校门前旁边的几颗高大茂密的梧桐树,他刚刚明明觉得有人在看他,但是这会怎么没人了呢。
在看着管家爷爷严肃的脸,他皱着眉,跑进学校。
傅明烟在薄繁希转身的一瞬,闪到梧桐树后面,树木枝干粗壮茂密,轻而易举的遮住了她的身影。
她再次转过身的时候,薄繁希的小身影已经走进学校,看不见了,她有些焦急的走出去,对上管家严肃探究的目光。
傅明烟一怔,停下步伐,“张管家。”
关于那场婚礼的事情,估计早就传到老爷子耳朵里了,张管家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位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傅明烟微微一笑,“抱歉,认错人了。”
然后转身离开。
张管家看着傅明烟的背影,狐疑的皱起眉,他随着老爷子叱咤商界,也是个精明的人物,即使只是见了寥寥几面他也清楚的记得,这个女子,就是少奶奶。
一个月之前当家的婚礼上,新娘突然变成了那个叫莫离的女子,而少奶奶却被突然爆出死于意外。
老爷子震怒,打了十几通电话当家都不接,气的心脏病差点犯了,还未等老爷子这股子怒气平息,又突然传来当家非法交易进了局子。
老爷子直接气的进了医院,现在刚刚平复过来。
………………
秦白鹭命人来接她,傅明烟坐上车,司机是一位年轻的男子,长相清秀,傅明烟怀疑他有没有成年。
司机见到傅明烟,清脆的喊了一声“烟姐。”
对于这个称呼,傅明烟敛了眸,并没有出声反驳,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停在一处环境幽谧,风景宜人的景区别墅。
司机为她打开车门,“烟姐,九哥在里面等你。”
傅明烟重新打量着这个年轻的男子,十七八岁唇红齿白的青春少年,应该还在上学,而且,他喊秦白鹭‘九哥’
秦白鹭让她来,但是并没有告诉她来这里做什么,傅明烟看着周围的环境,应该在山脚的位置,风中带着凉凉的花香,她抬起眸,目光跳远看着山上层层花海。
她的记忆里,没记得华城还有这个地方。
傅明烟走进去,佣人递上一杯茶,“小姐,先生在书房,您先在这里稍等一下。”
傅明烟看着佣人不情愿的将茶放在茶几上,面上带着丝丝的鄙夷,傅明烟挑眉,“不用了。”
她说完,往楼梯的方向走。
佣人想要阻拦,“这位小姐,你不能,,”
傅明烟冷冷的转过身,“我不能怎么了?”
佣人看着傅明烟冰凉的眼神,话语一塞,但是眼底鄙夷仍然,不过就是一个长相妖艳的狐媚子而已,竟然来勾引先生,佣人觉得自己也算是长相可人,太太是个疯子,对自己构不成威胁。
但是,今天竟然来了一位长的这么妖艳的女人。
傅明烟将佣人眼底的鄙夷尽收眼底,她身形高挑,而且还是站在台阶上,轻声嗤笑,这个佣人长的却是有点姿色,但是也只是比一般的女子长的稍微好看一点,她就不信秦白鹭眼光会渣成这样。
不过,她也不能打断人家做凤凰梦的权利不是吗?
年轻的司机走进客厅,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傅明烟,“烟姐,你怎么还在这里,九哥不是让你上去吗?”
傅明烟看着佣人怔愣的神色,淡淡抬眸移开视线,“我这就上去。”
刚刚走到书房,就听见里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上,傅明烟的敲门声被里面女子尖叫声和摔东西的声音掩盖住,犹豫了一下,傅明烟微微皱起眉,推门进去。
书房里不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这简直就是………
该摔的都摔了,茶几倾倒,笔记本电脑都被摔的四分五裂,书架上,所有的书都被撕碎了扔在地面上,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傅明烟看着那个坐在墙角,双手环抱住自己瑟瑟抖的身影,她只穿了一件简单的家居服,从傅明烟这个角度,可以清晰的看着女子瘦削的背脊上,凸起的骨骼。乔笙此刻就像是一只受惊了的鹿,傅明烟刚刚走进,弯下腰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下,她转过头,张口就要咬住,幸好傅明烟即使抽手。
但是手背上,还是被乔笙的指甲抓住一道伤痕。
她低低的喊了一声,“乔笙。”
乔笙很不对劲,就像是疯了一般,猛地站起身,朝着傅明烟这个方向扑过来,傅明烟闪开,脑海中想起老夏交给她的那一套擒拿的手法,猛地扣住乔笙的两只手腕。
傅明烟惊讶的现,她手里握住的,就像是两根竹竿一样的感觉,下一秒,她就松了手,她真怕自己不小心伤到乔笙,因为她感觉,此刻的乔笙太脆弱了。
松开乔笙的手,傅明烟抿着唇看着乔笙蹲下身,开始哭泣,她想出声安慰乔笙两句,但是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安慰的无关痛痒的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她不知道乔笙经历了什么,总之来说,就是觉得不对劲。
秦白鹭让她来这里,佣人刚刚说他在书房,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傅明烟看着乔笙的情况,拿出手机,刚像拨打秦白鹭的号码,‘吱呀’轻微的一声响。
书房的门被推开,秦白鹭走进来。
他看了一眼傅明烟,对她点了一下头,然后走向乔笙,将她抱起来,乔笙开始剧烈的挣扎,傅明烟眼尖的看见秦白鹭的脖颈间有几道被抓伤的痕迹,她走上前。
秦白鹭将乔笙放到沙上,对傅明烟道,“帮我一下。”
傅明烟点头,秦白鹭皱着眉,说道,“抓住乔笙的手,别让她动。”
傅明烟看着秦白鹭阴沉如水的眉宇,依言控制住乔笙的两只手,乔笙哭着挣扎,突然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你救救我。”傅明烟有些不忍心,手上的力道一松,她抬眸看着秦白鹭从药箱里拿出输液器,配好药水,将冰冷的针头抵在乔笙纤细的手臂。
她一惊,“你要干什么。”
“你别让她动,我等会跟你说。”
针管里的液体输入乔笙手臂,她慢慢的不在挣扎,傅明烟松开手,看着男人眉眼温柔的低头吻了一下乔笙的脸颊,然后拿过毛毯盖在她身上。
乔笙慢慢的睡着。
秦白鹭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踩过地毯的时候脚下皮鞋碾压玻璃碎片的声音微微的响起,傅明烟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在阳光被窗帘掩盖的那一刻。
她看着他的脸颊还有脖颈间的抓痕。
她又看着自己手背上,刚刚被乔笙的指甲抓伤的,很浅的一道,只是微微的红肿,并没有出血,然后她看着正在安静沉睡的乔笙。
突然,手背上传来冰凉的感觉。
傅明烟看着秦白鹭捏着药棉,在给自己手背上的那道伤痕消毒,抬眸看着男人依然阴沉的脸,“乔笙,她,怎么了。”
“如果以前她是装疯,现在是真的疯了,我刚刚给她输的是镇定药物。”
傅明烟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秦白鹭将药箱收拾好,然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你一直觉得我不应该这么恨薄寒生,血缘上,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而且,他继承薄氏,我虽然不是秦熠南亲生的但是秦熠南对我很好,秦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在我名下,我和薄寒生本不应该有利益上的冲突。”
傅明烟确实是这样想,因为秦白鹭给她的感觉不像是真的想要夺薄家的产业,但是他所做的却又说不通。
“小妹,其实,仇恨这种东西不是一瞬间就有了的,那是一点点堆积的,有时候看起来只是一件小事,但是这种小事多了就在心里留下阴霾。”秦白鹭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比如说,我这一块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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