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问陈元是要去做什么。
其实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不敢确定。
陈元只是笑笑,“太太你等一会就知道了。”
在她的记忆里,陈元一直喊她太太。
第一次听他这么喊她可能会羞恼,毕竟还没有嫁给他,但是久而久之,听得久了,也便默许了。
车子果然入她所料来到民政局门前停下。
傅明月下了车,便看见那一道站在台阶上,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他手中夹着一根烟,已经燃了一半。
见到她,傅长风捻灭手中的烟,走过来。
将证件递给工作人员的时候,他问了一句,“你确定嫁给我吗?”
傅明月看着他,“确定。”
“好。”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底的挣扎。
因为傅长风清楚的知道。
此刻的美好安宁。
或许不久之后就会醒了。
但是这种东西是毒,沾的久了,越不想放手。
爱情这种东西,一方掌握主动权就好。
照照片的时候,工作人员对傅明月说,“这位小姐,你先生可真帅,你们这一对,可是近几天,最登对的了。”
明知道是工作人员的客套话,但是傅明月还是甜甜的一笑,“真的吗。”
“当然。”
不一会,红本本就到手了。
傅明月将红本本小心翼翼的放进包里。
跟着男人的步伐走出去。
路上的时候,他提出来周末的时候去拍一组婚纱照。
傅明月摇头。
虽然婚纱是每个女孩都所期翼的,但是她那倒结婚证的时候,除了高兴之外,心底的恐慌也越来越深。
心底有块洞,无法填平。
当有一天,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的时候,昔日所有的甜言蜜语,在她听来都是虚伪的谎言。
……………
沈茯苓醒了之后,傅长风第一次去看她是因为去签字。
因为晚上,看护陪着沈茯苓在医院里的小广场散步的时候,有两个小女孩在放焰火,天空升起一簇火焰花朵的时候。
沈茯苓突然之间疯了,落尽水里。
从原本只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变成了女疯子。
傅长风名义上是她的哥哥。
晚上已经入睡的时候接到陈元的电话匆匆的下了床。
傅明月被他穿衣服的声音吵醒,知道了缘由之后下了床,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替他打着领带。
傅长风临走之前拥着她深吻了一会,才离开。
之后的长夜,傅明月便没再睡。
一直到第二天,她打车去了医院。
手术室的灯刚刚熄了不久,她有些心疼的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上一片疲惫,傅长风皱眉看着她,“你怎么来了,这里没事,昨晚上是不是我走了之后就没好好休息,现在快回家休息去。”
“我不回去,她怎么样了。”
傅长风摇摇头,脸上阴沉,“不大好,应该是以前失火落下的病症,还有这次落水,直接唤醒了她那些不好的记忆,刚刚送进病房,这几天………”
傅明月心里有些苦涩,却接着他的话时候,“这几天你在医院吧。好好照看她。”
他声音有些沉,带着无奈,“明月,对不起。”
她笑笑,“没事。”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催眠自己,应该的,她应该这么做,他应该留在医院陪着沈茯苓的,她不应该……,
不应该不开心的……
她应该很开心的,傅明月弯着唇角,“那我,先回去了,我出来就是想给西洲去鸿宁街买玉米甜粥,他喜欢吃这个,正好经过医院,就想了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傅长风看着她的脸,眸间恍惚,“我让陈元送你回去吧。”
她摆手,“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我还要逛一逛呢,回去之后正好在补一会觉。”
不待他出声,傅明月便笑着转过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傅长风往前走了一步,医生从病房走出来,唤住了他,“傅先生……”
………………
一周后。
傅明月再次来到医院,每天她都会接着给西洲买早餐的话经过医院,然后来到沈茯苓的病房,透过门敞开的缝隙看着。
他一般坐在窗前,要么在看书,要么看报纸。
她会买两份粥,一份带回去给西洲,一份给他。
“你不用每天都来的。”
他并没有吃,而是先舀了一勺递到她的唇边。
傅明月在粥店里已经吃过了,但是还是笑着喝了一口,语调在空荡带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格外的明亮,“西洲特别喜欢那里的玉米粥,小孩子吃糖不好,我就没让加糖,没想到小家伙扭头就不喝了,我今天又给他换了一种口味的。”
她说着接过他手里的勺子,舀了一勺开始喂给他,他似乎有些意外,更多是眼底凝聚的笑意
刚刚喝了几口,沈茯苓突然醒了。
傅长风站起身,她手中的勺子还没来得及抽回,因为他的动作蹭到他的胸前的衬衣上,顿时晕染了一片。
傅明月将粥放下,抽出两张纸巾想要帮他擦拭一下,但是他已经走到病床前。
她捏着纸巾的手慢慢的收紧。
沈茯苓茫然陌生的看着眼前,漆黑的瞳仁目光涣散,医生过来检查之后,称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需要好好的修养。
医生走后,傅长风坐在病床前,看着沈茯苓因为消瘦而凹陷的脸,瞳仁一深,“茯苓姐,你还记得我吗?”
沈茯苓的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涣散的目光似乎无法聚集,傅长风坐在病床边一遍一遍的问着,“茯苓姐,你还记得我吗?”
但是沈茯苓眼底如同一湖死水一般。
这时候,陈元敲门进来,“二爷,秦先生的电话。”
傅长风站起身,目光落在傅明月的身上,傅明月浅笑着点头,让他放心。
他才离开病房,出去接电话。
傅明月来到病床边坐下,看着沈茯苓,她消瘦的很厉害,因为长时间昏迷,每天只能输营养液,身体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脸颊凹陷的很厉害,还带着两道可怖的疤痕。
这样的女人,她真的不该,不该嫉妒她。
傅明月放缓了嗓音,“茯苓姐,你还记得他吗?傅长风,你们从小就认识的。”
没想到,这次沈茯苓动了一下。
声音黯哑支离破碎如同划破玻璃的声音。
“向谨………”
傅明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向谨……”
...